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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哄小孩吗?”顾灿不满道。

她挣扎着要下来,叶云洲收紧手臂,笑道:“哪有,我很认真的。”

顾灿不说话。

叶云洲把她放在窗台上,双手虚搂着她,形成一个保护圈。

“我以前在八方城的时候,夜晚闲来无事,士兵们都喜欢聚在一起饮酒作乐。这个时候我就会一个人悄悄去到城楼上,坐在那里,抬头欣赏星空。”

顾灿静静听着。

“八方城的夜空和这里不一样,比京城的要好看得多。夏日的时候,在城楼上,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大片的星河。我那时候就想,一个人赏星星好无趣,要是有个人陪我就好了。”

“你看,我愿望实现了,我终于找到这个人了。”

顾灿眨眨眼,没想到叶云洲还有这么……独特的爱好。

“而且这个人,她的名字还叫‘灿灿’,就和八方城的星空一样璀璨夺目。”

这一切说是巧合,不如说是命中注定。

顾灿眼底星光闪闪,她把脸埋进叶云洲的胸膛里:“油嘴滑舌,就会说这些好听的话来哄我。”

话虽如此,但她白嫩的耳尖还是出现一抹可疑的红。

叶云洲摸了摸她的头,细腻的发丝在指尖滑动。

“灿灿,等北方的战事彻底结束……”

“行了,打住,别再说了。”

再说下去就好像在立什么flag一样,太不吉利了。

早在第一次战事的消息传回时,顾灿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叶云洲不只属于她一个人,更属于离国、属于离国的百姓。

知道是一回事,当真要面对时,分别还是不免让她产生一种强烈的恐惧。

迫切地想要一个承诺,一个保证。

可当叶云洲真要开口时,顾灿又觉得不吉利。

她想,自己还真是善变。

可我只是不想叶云洲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啊……顾灿的头低低的,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困不困?”

“嗯,困了,”顾灿声音闷闷的,“抱我去睡觉。”

“好。”

-

翌日,顾灿醒得特别早。

她睁开眼时,叶云洲正在换衣服,宽肩细腰、结实的肌肉、紧致的小腹,再往下是……顾灿一瞬间清醒。

这是早起的福利吗?

轻微地响动都能叶云洲察觉,他回头,看到一脸瞪大眼睛的顾灿,还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顾灿觉得这个动作是在歧视她。

“你什么意思?”她气呼呼地,怎么了,不就是爱睡懒觉么?

“没,现在天色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

若是在往日,她肯定二话不说就睡了。

只是……一想到马上就要分开,顾灿是怎么都睡不下去了。

“不了,我饿了,想吃东西。”

叶云洲此时已经换好了衣裳,闻言打开门,让连翘进来伺候她梳洗。

顾灿洗漱完毕时,叶云洲已经要出门了。

“你……”顾灿吃惊,“今日不坐轮椅了?”

叶云洲站在府门前,身形如青松一样挺拔,头发高束,贵气逼人。站着的叶云洲,比坐着的要更有气势。

哪怕自从腿好以后,在府里他都是站着,哪怕是顾灿已经习惯了他站着的样子,时不时叶还是会被他的气势震住。

“不了,没必要再装了。”叶云洲道。

这段时日,哪些人藏着什么样的心思、私底下偷偷摸摸在做什么,皇上已经是一清二楚了。等他离开,便是着手收拾这些人了。

不知今日,那些人见到他双腿完好的样子,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好吧,”顾灿上前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口,“去吧,让他们惊掉下巴。”

叶云洲垂眸看着眼前人的动作,眼底笑意渐浓。

在别人家,夫人都会送自家夫君出门上朝,且会在离开之前帮夫君整理衣领。但在他们家,顾灿是个爱睡懒觉的,叶云洲又舍不得大清早的就叫醒他。

于是直到今日,才破天荒地享受了一番夫人送出门的待遇,心道这感觉还不错。

“好了,那我走了,你要困了再去睡一句。”

顾灿都无语了自己在叶云洲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她无力地摆摆手:“再见。”

直到看着叶云洲的马车离开视线,才转身回府。

……

“哎,朱兄,你可来了。”

朱志山一进门便被同僚拦住,他不耐烦地看他一眼:“干什么,别拉拉扯扯的。”

同僚不甚在意,神神秘秘道:“你没发现少了什么人吗?”

朱志山环视一圈:“谁?没有啊。”

同僚无语,又道:“你再仔细看看?”

朱志山这才发现叶云洲的身影不在。

同僚见他终于反应过来,忍不住悄声说道:“他啊,怕是没脸来了。”

“你个老东西,你胡说什么?”一声呵斥在身后响起,两人回头一看,是方明。

方明就见不得这群人在背后偷摸说坏话的样子,当场就毫不客气指责出声。

“哟,这不是方大人吗?怎么,你不能因为你儿子跟他关系好,就不肯面对事实吧?”同僚的嘴脸十分难看,他以前也是和萧肃厮混的其中一员,只不过运气好被留下,现在看叶云洲吃瘪,他自是乐得。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实’,我只是警告你,可别太得意,小心遭报应。”方明道。

那同僚一脸不信邪,只觉得方明像条忠实的狗。

朱志山看着方明,又瞥了一眼刘培——也就是方才嘴贱的那同僚。

“少数两句,传到皇上耳朵里,你吃不了兜着走。”朱志山这句话也是表明他的态度。

刘培冷笑,这一个二个的,都是叶云洲的狗腿子。

方明就算了,没想到这个朱志山也一样。

没用。

刘培也懒得留下自讨没趣,他四处看了一眼,趁着皇上还没来,去找其他人说道了。

朱志山看着此人的背影,到底没说什么,只对方明道:“方大人无需在意,他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朱大人早日和刘老东西断交是对的,省得哪日被拖下水都不知道。”方明淡声道。

朱志山讪笑,以前有段时间他确实经常和刘培还有其他几个人混在一起。

这群老家伙乐子又多出手又大方,朱志山那段时日可以说是每日夜夜笙歌、醉着回家。

后来……后来就发生了柳建成和马祥峰的事,这事犹如在朱志山头顶泼了一盆冰水,透心凉。

他悬崖勒马,及时止损,为的就是皇上网开一面。

想到这里,朱志山摇摇头,怜悯地看了刘培一眼。

有人存心要作死,拦都拦不住。

“皇上驾到——”

众人一听,立马归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

“谢万岁——”

皇上一来,这群人的心思更活络了。

刘培一直等着皇上发现叶云洲不在,但皇上就好像看不见一样,愣是没有提问一声。

刘培在心里算计。

他轻咳两声,和周围几人交换眼色。

刘培自以为能瞒天过海,却没料到他们的小动作在皇上眼里可是一清二楚。

“皇上,”突然,其中一位叫孟毅的人道,“今日怎不见叶将军?”

萧其舟呵呵两声:“朕居然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叶云洲关系这么好了?”

孟毅脸一干,赔笑道:“皇上误会了,臣只是担心叶将军出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啊?你比朕都要在意他。”

孟毅在心底“呸”了几声,面上则只能干笑。

他心道:真是信了刘老狗的邪!多此一问,现在麻烦了,已经让皇上警觉了。

想着,他还悄悄瞪了刘培一眼。

萧其舟没耐心看跳梁小丑表演,朝身边人丢去个眼色。

来远何等机灵,赶紧把皇上之前交代的事吩咐下去。

索性等着也是无聊,萧其舟又问底下人:“你们有没有事奏?”

刘培一听,又跳出来:“皇上,臣有事要奏。”

又是他。

萧其舟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道:“何事。”

刘培道:“皇上,臣以为北方战事不能再拖了,必须有人即可前往八方城,带领士兵们反击回去。”

他一脸愤然,说得好像真为战事忧心似的。

萧其舟冷笑,还没等他说什么,便有太监在外头喊道:“皇上,叶将军求见。”

萧其舟眼睛一亮,终于来了!

“宣。”

众人神情一变,都在猜想叶云洲这个时候来是为何事。

只有萧其舟是暗含期待。

殿外。

小太监咽了咽口水,似乎不敢抬头看眼前人:“将、将军,皇上让您进去。”

叶云洲抬脚往殿内走去。

小太监的心砰砰直跳,他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叶将军……叶将军的腿居然……完好无损!

这是何等大的消息!

势必会震惊整个京城,所有百姓都会为此欢呼雀跃。

叶云洲站在殿门,思绪不免飘回到他回京第一日。

那时候双腿无力,还不习惯坐轮椅,是太监推他进来的。

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皇上的担心的眼神、睿王一党嘲笑的表情、文武百官有惋惜有怜悯,以及还有高兴的。

明明没有多长的路,叶云洲却觉得走了好久,像是用尽了前半生的心力。

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认识了灿灿,又因为灿灿认识了杜若,也多亏他们,他的后半生才不用在轮椅上度过。

叶云洲低头看了一眼强劲有力的腿,迈开步子,走进大殿。

萧其舟正奇怪,怎么半天还见不到人,就看到叶云洲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外。

叶云洲抬脚走进大殿,本来还叽叽喳喳像集市一样热闹的大殿霎时间落针可闻。

人人脸上都露出见鬼了似的神色,甚至有人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

刘培嘴巴大张,能塞下一个鸡蛋。

“你……怎么可能……”刘培喃喃道。

也直到此时,众人才明白皇上那句“朕早有安排”是什么意思。

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了。

想想也是,叶家军除了叶家的人不会听命于任何人。有明眼人已经看明白了,难怪睿王一党会败,原来叶将军的腿早就已经恢复。

方明微微一笑,他就知道,叶云洲一定不是那种会让自己永远坐轮椅的人。

叶云洲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所有人的心弦上,沉重有力。

兴致中央,他衣袍一撩,单膝下跪:“臣叶云洲,参加皇上,吾皇万岁。”

萧其舟有些激动:“平身,快起来吧。”

叶云洲没有起来,而是继续跪着:“皇上,北方战事不稳,臣请求出战,势必保住八方城。”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响彻金銮殿。

“好!好!”

龙椅上的萧其舟激动地大喊。

就该是这样才对,叶家铮铮男儿志在四方,只要有叶家,他坚信八方城不会被破。

“叶云洲听令。”

“臣在。”

“朕命你明日出发前往八方城,守住八方城,还以对方颜色!”

叶云洲缓缓抬眸:“臣遵旨。”

方明看得炎热,男儿在世,没有谁是不想在战场上保家卫国的。

只是他们没有这个本事。

叶家三代,每一代都是离国的希望,每一代都是百姓的信仰。

“不、不可能!”刘培失控尖叫道,“你的腿……你不是好不了了吗?”

他的大嗓门让不少人回神,神色复杂。

“刘培,你喊什么?”萧其舟冰冷的声音唤回了刘培,他“噗通”往地上一跪。

“回、回皇上,臣……臣只是太讶异了。”

“是吗?”萧其舟道,“叫这么大声,朕还以为你有什么想法。”

刘培猛地摇头:“误会!误会啊皇上,臣绝对没有什么想法。”

萧其舟面色不虞,却也没有再为难他。

等叶云洲走了,这群人,他一个个慢慢收拾。

“叶云洲,朕等着你的好消息,”萧其舟站起身道,“退朝!”

皇帝离去,叶云洲的身边立刻围了许多大臣。

他们和他道贺,不论真心假意,好话总要说上几句。

叶云洲不耐烦应付他们,随口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去,留下身后还有一堆问题想要问的群臣。

“方大人,”见叶云洲离开,马上有人把主意打到方明身上,“你可知道些什么?”

方明看着这群墙头草,心里冷笑,面上却道:“诸位说笑了,我能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