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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庆带着顾灿他们一路紧赶慢赶来到军营处。

还未靠近便被守卫的士兵拦下,宝庆马上拿出叶云洲的贴身令牌:“我是将军的小厮,找将军有事。”

士兵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实是将军的令牌。

正准备放行,又发现马车里还有其他人,遂问道:“等等,马车里是何人?”

“啊,是将军的……”

“我是他弟弟!”

宝庆话没说完,叶封禹就掀开车帘,露出半截身子。

他小脸一板,虽然长相上不是很相似,但那个神态就一模一样。

一看就知道是叶家的人——毕竟上一任叶将军也是这样的。

宝庆不知道少夫人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也没有多问,只是道:“是的,小少爷……奉命从京城而来,找将军有事。”

将士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让一个小孩从京城赶来这里,可他们谨记军营第一条例——将军的事你少打听。

况且将军的弟弟,那能是一般小孩吗?

都忘了将军第一次来军营的时候了?那时他们也把他当成小孩看待,可结果呢?

一想到他们都被少年叶云洲整过这件事,再看向叶封禹的目光也不由地带了些警惕。

叶封禹:“?”

将士们不再怀疑,换上诚挚地笑:“既然是叶小弟,那就请进吧。”

叶小弟是什么难听的称呼?叶封禹不满地撅起小嘴,算了,看在他们放我们进去的份上,就不再计较了。

等进去后,马车便寻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停下。

宝庆第一个跳下马车,接着是叶封禹和杜若,最后才是顾灿。

一下车,顾灿便被这数量密集的营帐区震撼到了。

“哇……他们都睡这里吗?”

宝庆点头:“是的,将军偶尔会住八方城那边的府邸,但大部分时候都住这里。”

他们几人走在军营里很是显眼,不少人认识宝庆,不认识宝庆身后的人。但瞧着那身华服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且那个姑娘长得如此倾城,一看就是来找将军的。

不少人的视线都有意无意地落在顾灿的脸上。

甚至有心思活络的人猜想,难道是将军在外面欠下的桃花债?

宝庆看到他们偷偷摸摸打量的视线,忍不住道:“看什么看?管好你们的眼睛!”

给将军知道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宝庆带着他们去叶云洲的营帐,没看到人,于是又走了出来。

“奇怪,将军去哪了?”宝庆正自言自语,想着要不要找人问问,就看到不远处的风行。

宝庆眼睛一亮,带着人走过去。

风行正和几人在讨论下一次防守的策略,他们面色严肃,尤其是风行,拿着一壶水才喝了一口就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风行副将!”

一口水就这么卡在喉咙,呛着了。

“咳咳咳——”风行一阵猛咳,他不满地回头,“谁啊?”

第一眼看到的是宝庆,第二眼看到的是……手中的水壶“哐当”掉落在地。

风行使劲揉揉眼,确定他没有眼瞎、没有看错。

顾灿看他那傻样就无语:“我脸上有东西?”

风行下意识摇头,很快又道:“我的天啊,祖宗,你怎么来这了?”

“我不能来啊?”顾灿反问道,“叶云洲在哪?”

周围几人震惊不已地看着顾灿。

这姑娘是谁?居然让风行副将叫她“祖宗”,还敢直呼将军的名字?

顾灿没什么耐心,又道:“快带我去找他,我带杜若来了。”

风行一怔,继而露出一副称得上是喜极而泣的神色。

-

一行人来到军营北侧。

与方才的氛围不同,还未走近便能感受到一股悲恸的气息。

浓浓的药味甚至有些刺鼻,几乎每间木屋里都躺满人了人,有些人干脆就直接躺在地上。

以天为被,以地为铺。

他们有的茫然地睁着眼,有点因为高热陷入昏睡。他们像是一群迷路的旅人,感染了无药可医的病,正扎堆在这静静等待死亡。

看不到希望。

顾灿紧紧捂住嘴,这个场面太过残忍,不论是谁看到这个场面,都会面露不忍。

叶封禹紧紧抓着她的手,又害怕又担忧。

风行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但他每次都是来去匆匆,生怕多停留一会,就会控制不住找敌人拼命。

这些都是他的兄弟、他的手足,没能死在战场上,只能在这里窝囊的等死。

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杜若从到这里开始,便一言不发。

他走到那些躺着的人面前,仔细地观察他们的症状。

“怎么样?”风行小心翼翼地问杜若,生怕从他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话,那就真的没希望了。

杜若嘴唇抿得紧紧的,眉头皱了一会儿又松开。

风行不敢再问。

他们沉默地往前走,越往里走,情况越严重。

直到他们听到谈话声。

顾灿和风行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靠近——就看到了大夫们向叶云洲下跪的一幕。

紧接着便是大夫们集体劝叶云洲。

那一瞬间,顾灿甚至想都不想便知道叶云洲会拒绝,她认识的叶云洲,无论如何都不会抛弃下属。

“你们要走便走,本将军绝对不会弃下属不顾!”

事实证明,顾灿是对的。

即使不合时宜,她还是忍不住弯了嘴角。

但很快,她嘴角又垮下来。

这间屋里的人比一路过来看到的人都还要严重,他们的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疹子,看上去非常可怖。

顾灿扯了一下杜若的衣衫,水润润的眼睛求助地看着他。

“哎呀,不要那么悲观嘛,这又不是天花,只是中毒而已啦。”

……

叶云洲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可当他回头,看到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才意识到不是做梦。

“灿……灿灿?”

顾灿终于又听到这熟悉的“灿灿”了,明明不过数月未见,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云洲……叶云洲!”顾灿再也按耐不住,她跑向叶云洲,一把抱住他的腰。

顾不上叶云洲身上硌人的铠甲,顾灿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感受叶云洲怦怦的心跳。

突然出现的人让一群老大夫们摸不着头脑,紧接着又被顾灿大胆的动作惊掉下巴。

这这这……

这群人是谁?这个大胆的姑娘又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叶云洲最先反应过来,他单手搂过顾灿,在她耳边道:“乖,等一下。”

顾灿乖乖放下手。

叶云洲有好多的话想问他们,但心知现在不是时候。

“杜若。”

杜若的视线从地上躺着的人群移到叶云洲脸上:“云洲哥。”

叶云洲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你刚才说,他们是中毒?”

“啊是。”杜若点点头,又往里走,去到咳嗽最严重的那个人身边,抓起他的手号脉。

他拧着眉仔细感受了一番,又放下,换另一个人。

这样来回了好几次,他终于可以确认自己的判断。

“是中毒了,他们在此之前是不是接触了麻叶草?”杜若问道。

叶云洲望向军医,后者摇摇头,他并不知麻叶草是什么。

杜若“嘶”了一声,挠挠头,似乎在为难该怎么解释。

好在叶云洲没有让他为难太久,又道:“他们在变成这样之前,都吸入过一种白色的粉末,不知是否和你说的麻叶草有关。”

“什么样的?给我看看。”

叶云洲用眼神示意军医给他。

军医内心深处震撼不已,他虽然对这个少年的来历疑问满满,可还是服从命令,拿出他收集的白色粉末。

之前军医判定这个药粉除了会产生幻觉外,对身体并未有任何害处。

即使在叶云洲回来后,命军医再仔细检查一番,他还是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杜若伸出食指,沾了一点在指尖上,放到鼻子前闻闻。

“是它,这玩意毒性太大,但发作期长,所以一开始很多人不会在意,”杜若有些头疼地看着躺着的人,说道,“但是你们这人数也太多了,我想想要怎么给他们解毒。”

这句话,让叶云洲和风行紧绷的心弦突然就松开了。

杜若这么说,就意味着这群兄弟有救了。

风行顿时激动不已:“要帮忙你尽管说,我们……还有这群大夫都可以协助你。”

“有纸笔吗?我需要点药……哦谢谢。”杜若的话尚未说完,叶封禹已经把纸笔递给他了。

就连砚台都是随身携带。

杜若失笑:“你准备得倒是周全。”

他寻了一处空地,坐下就开始写。

八方城的大夫们何曾见过这仗势,其中一位年纪最大的大夫不悦道:“这是哪里来的小儿,张口就说中毒,可有证据?”

他一出声,马上有人应和:“可不是,他说的麻叶草是何物,老夫听都没听过。”

“将军可认识此人?别被骗了才好。”

老头们你一言我一语,都是看不起杜若的嘴脸。

顾灿火气“蹭”地一下上来了:“住口!谁让你们这么说他的?再多说一句我要你们好看!”

她突然发飙让屋里变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她身上,顾灿才不在乎,她继续道:“杜若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听你们废话的!就因为他年纪小就看不起他?呵,你们年纪倒是大,可有什么用?天花和中毒都不会分,是不是可以说白活这些年了?”

她的话让一群老头的脸涨成猪肝色。

在这个唯资历论的时代,要没点真本事,是不足以让他们彻底闭嘴。

顾灿知道,凭借杜若的水平自然是能够让他们信服,但是在此之前凭什么要受那鸟气?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你……你真是……”这群老头气归气,但一看就知道此女和将军关系匪浅,不敢顶回去。

顾灿一看觉得更好笑了,他们知道自己和叶云洲关系不一般所以不敢惹自己,那怎么就敢惹她带来的人啊?真是看年纪说话?

“我们杜若一个人比你们加起来都强,不信走着瞧!”

一口气说完后,心里的郁气果然消散了。

果然,不忍是对的。

“将军,您评评理,这少年瞧着不过十五六,您当真信他?”老头不敢找顾灿硬碰硬,只能用迂回的方法——即让叶云洲评理。

叶云洲搭在顾灿肩上的手紧了紧,像是无声的安慰。

“本将军自是信服我夫人的。”一句话,表明了立场,也说明了顾灿的身份。

比起将军夫人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们更在意的是将军居然成亲了,什么时候的事?

叶云洲可不打算逢人就解释他和顾灿是怎么成亲的,他只道:“诸位都是八方城的老大夫了,本将军叫你们来,自然也是信任你们的医术。”

“只是没想到诸位也是见识浅薄之人,竟是凭借年纪来小看人,这让本将军对诸位的医德一并产生怀疑。再者就是,杜若年纪虽小,他可是为皇上诊治过的人,诸位质疑他……莫不是质疑皇上?”

“老朽们可不是这个意思!给我等十个胆子,也不敢质疑皇上的选择。”

一番话说得老大夫们耳红面赤。

他们在八方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享受惯了百姓们的追捧,对自己的水平也非常自信。

如今却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少年推翻判断,他们当然心里不忿,总不能二十多个老大夫都诊错吧?

“你们没见过麻叶草不稀奇,”杜若坐在地上一边写药房还一边分神听他们争论,“麻叶草是南疆特产,离国基本见不到。它的叶片细长嗯……有点像柳叶那样,如果见到的话,把它和柳叶搞混也是有的。”

马上有大夫问道:“既然离国见不得,你又是从何处得知?”

杜若停下笔,微微抬眼,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

“我们神医谷要什么没有?后山就是一片药园,我从小在里面长大,说真的,你们各位见到的药草还不一定有我多。”杜若放下笔,把纸张吹了吹,递给军医。

“劳驾,找个人去把上面的药买齐。不限数量,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