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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谷”三个字一说出口,方才还忿忿不平的大夫们和满腹疑问的军医,前者脸上一脸诧异,后者脸上挂着了然的神情。

“神、神医谷……白术大师是你何人?”

杜若从地上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闻言道:“你认识我师傅?”

问话的老者后退一步:“你师傅……居然是你师傅……”

杜若不懂他们为什么这么惊讶,反问道:“我师傅很有名吗?”

这话比他说自己是神医谷的还要让人吃惊。

杜若见没人回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也不在意。

有没有名的,不都是他师傅嘛。

比起这个,他更在意顾灿的情绪。杜若来到顾灿身边,小小声说道:“你不要生气了,不值得的。”

顾灿同样小小声回他:“他们凭什么看不起人啊,我就看不惯他们倚老卖老。”

两个人凑在一块跟说悄悄话似的。

叶云洲一阵无奈。

他对军医道:“赶紧让人去买,抓紧。”

军医:“是!”

纵然他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这个神医谷出来的少年,但还是躺着的人更重要些。

军医拿着药方就出去,打算亲自带人去买。

叶云洲看了一眼还在地上 跪着的大夫:“都起来,你们……算了,等候安排。”

他本想让人都回去,转念一想,军营里的人这么多,杜若肯定忙不过来。不如把这些老头交由他使唤,也算是给他出气了。

老大夫们年纪大了,跪久了膝盖疼,相互搀扶着起身。

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个,深深地看了一眼杜若,又道:“你师傅很厉害,老朽当初学医,用的书都是你师傅编撰的。”

顾灿和杜若同时回头。

“我都不知道这事儿,”杜若道,“你们就放心好了,不是我自吹,我的水平可是在我师傅之上。”

他从不知谦虚为何物,向来是陈述事实。

这一点,倒是和顾灿很像。

杜若的话像是巨石砸在老大夫们的心里。离国学医的谁不知道白术大师?几乎人人都是看他编撰的书作为启蒙的,他们是如此敬佩大师的才学,一直想着有生之年要是能和大师见一面就好了。

可如今,他们却对着大师的亲传弟子恶语相向,用浅薄的眼界去批判他的实力。

实在是有愧为人。

“小少年,我们……”老大夫红着老脸,想向杜若道歉。

却被顾灿凶巴巴地打断:“干什么?不许问问题,他才不会告诉你们。”

想趁机偷学,们都没有。

“呃……”老大夫们面面相觑,将军夫人怎么这么凶。

叶云洲好笑地看着顾灿,恍然间像是回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这样护犊子。像只凶狠的老鹰,扇动着翅膀紧紧护着身后的人。

“灿灿,”虽然还想多欣赏一下她凶人的样子,但叶云洲更担心她舟车劳顿,“跟我来。”

他牵着顾灿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风行,你安排好他们。”

风行:“……”

杜若、叶封禹:“……”

-

叶云洲牵着顾灿的手走在军营里。

一路上引起的围观不亚于明星走红毯,顾灿想,总算体验到明星的待遇了。

盯着无数好奇的目光,顾灿和叶云洲回到他的营帐里。

厚重的门帘垂下的瞬间,把他们跟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叶云洲松开顾灿的手:“灿灿。”

狭小又昏暗的环境让顾灿莫名有点紧张:“干嘛?”

不知是不是穿铠甲的原因,眼前的叶云洲给人的感觉格外高大。

叶云洲一只手抚上她的脸,拇指在她嘴角轻轻摩挲。

“你怎么来了?”

顾灿垂下眼眸,把那只在她脸上“作乱”的手握住,扣在手里。

“你需要我,我就来了。”

叶云洲摇头:“不是,我写信给皇上,我没有说……”

“你是,”顾灿打断他,“你希望杜若来,可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同意杜若一个人来,我会跟着他。你不敢让我来,对吗?你宁愿选择另一个办法,让皇上派兵增援,你也不肯让我来……”

“为什么?你是不相信我吗?”

顾灿坐在案桌的边缘,她双手改为搂着着叶云洲的颈脖。

微微抬起头,小鹿一样干净无暇的双眸就这样盯着他看,一眼便望到他内心深处的胆怯。

叶云洲有些气恼。

他低下头,凶狠地吻上那双日思夜想的唇。

“唔……”顾灿下意识往后躲,被叶云洲扣住脑袋,被迫仰起头,接受他的侵略。

慢慢地,由凶狠地掠夺变得温柔的品尝。

直到快要喘不过气,叶云洲才放开她。

“灿灿,你是对的,”叶云洲贴着她的嘴唇道,“我需要你。”

未等顾灿说话又道:“我并非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自己的判断。我总觉得,如果真是天花怎么办……灿灿,是我胆怯了。”

叶云洲何尝不知道,叫杜若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是他判断错误,他就不希望顾灿涉险。

“不是这样的,叶云洲,”顾灿并不领情,“倘若今日我们互换,我会第一时间叫你过来。”

叶云洲静静地看着她。

顾灿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在他耳边吐气说道:“要死我也得拉你一起死。”

她笑得像只狡黠的护理,话里不知几分真假,但足以让人的心为之一颤。

叶云洲呼吸都缓了几瞬。

随后失笑道:“我这点我不如你勇敢。”

“知道就好,这次原谅你了,不许再有下次。”顾灿看似笑得坦荡,实际上她远没有叶云洲说的那么勇敢。

她骗叶云洲的。

如果是她遇到这样的事……大概会和叶云洲做出一样的选择。

顾灿想,人还真是双标得可怕。

-

两人从营帐里出来后,发现外面围满了人。

顾灿:“……”

她茫然地看着叶云洲,用眼神询问叶云洲这是什么回事。

叶云洲也不懂,他微微眯起眼,正想开口问问这群人围在这里做什么,就见他们动作整齐划一,抱拳行礼。

“夫人——”

他们看着顾灿,齐声高喊。

嘹亮的声音吓顾灿一跳,她立刻躲到叶云洲身后,只露出一个头:“有什么事吗……”

“你们吓到她了,没事做都给我滚去帮忙,别站在这挡路!”叶云洲神情不悦。

他的灿灿捧在手心里都来不及,这群人居然还把她吓到。

“将军,我们是来感谢夫人的。”其中一个人说道——他是成辉的得力手下之一,叫马十八。

“感谢我?”顾灿指着自己,“为何?”

她有做什么事吗?

没有吧。

“你们是不是搞错……”

马十八打断道:“不是的夫人,我们问过杜大夫了,他说是因为您他才会来到这里。也多亏了杜大夫,弟兄们才会得救!”

他说到后面,声音竟是有些哽咽。

“我们这群人看着弟兄们一天比一天虚弱,都无能为力,甚至做好了亲手埋葬他们的准备……”

“没错,大夫们都说他们是天花,无药可治。要不是你们来了……我们可能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在眼前死去……”

“我们不怕死,只是不想死得这么窝囊!”

这群人像是终于找到了倾泻的口子,把这些日子积压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

他们说话颠三倒四,但顾灿还是听明白了。

“救人的是杜若,你们感谢他才是,我担不起你们的感谢。”顾灿道。

看看,不愧是将军夫人!

长得跟仙女下凡似的就算了,还如此的心善,不争不抢,和将军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夫人放心!从今后您和杜大夫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这恩我们记着,刀山火海绝无二话!”

顾灿心道我没事让你们上刀山火海做什么……

她尴尬地笑了一下。

这些将士都是直来直去的性格,还真让人招架不住。

叶云洲不乐意了,他的夫人他自己会为她刀山火海,哪轮得到你们来献殷勤。

“说完了?说完就滚蛋,赶紧去看看有什么要帮手的。”

“是!将军!”

这群人也是很有眼力见的,看到叶云洲的脸要黑不黑的,赶紧跑路。

人走远了顾灿才从叶云洲身后走出来。

“杜若真是,自己不想面对别人的感谢,净往我身上推。”

叶云洲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顾灿又道:“走,我们也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叶云洲还是不做声。

顾灿意识到不对了:“怎么了?”

叶云洲酸酸道:“你还真了解杜若。”

顿了顿又道:“对他也很好。”

顾灿恍然:“你吃醋了?”

她笑咪咪地看着叶云洲:“羞不羞?和一个小孩子吃醋。”

“他不小了,快十六了。”都能当爹的年纪了,也只有顾灿把他当孩子看。

顾灿一时无法反驳。

在她的观念里,十六岁也才是个高中生,下意识就把他当成小孩看待。

“灿灿,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对杜若特别好?”叶云洲道,“好到真让我嫉妒。”

“哪有?”顾灿失笑,“我对你才是真的好。”

叶云洲也没有非要和一个少年人吃醋,只是难免会觉得奇怪。

顾灿看似开朗,实则是个挺淡漠的人。

她在京城也跟曹雨晴和方宁交好,那些贵女聚会从来不主动参与,别人想和她交好,她也总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唯一让她主动示好的,除了自己可能就是杜若了。

哪怕是对叶封禹,顾灿也是有一种爱屋及乌的意味,因为他是自己的弟弟,所以对他百般照顾。

那杜若又是为何?

给他吃给他住,去哪也会带着他。

倘若说是为了他的一身精湛的医术,可顾灿也没让他做什么,几次救人都是身边熟悉的人。

虽然她不差银子,但这么无缘无故养着一个人,也不是顾灿的作风。

甚至今日还为他发了火。

那副护犊子的嘴脸,叶云洲再熟悉不过了。

“怎么了?你不会真想歪了吧?”见叶云洲久久不说话,顾灿又哄道,“我发誓,我对你才是最好的。”

她不愿说。

叶云洲意识到了这点。

方才他半开玩笑说出的话,顾灿只解释了最后一句,至于他问出的问题,她有意地避开了。

叶云洲虽然好奇,可他从不逼迫顾灿。

不想说就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亲我一下我就相信你。”说罢叶云洲还把脸凑过去。

顾灿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快速地在叶云洲脸上“啵”了一口。

“满意了?”

“心满意足。走,我们也帮忙去。”

……

军医在半个时辰后回来。

他带着人把八方城的药房都逛了一遍,把人家库存都买回来了。

“杜大夫,你看这些够吗?”军医跟在杜若后面,想看看他要怎么做。

“叫我名字就行,”杜若在药堆里翻找了一下,道,“先凑合吧,急不来。”

杜若让人把药材放进已经起锅烧煮开的水里,叮嘱人在这盯着,直到把水煮干再叫他。

自己则拿着药箱,又回到病人最严重的那间木屋里。八方城的老大夫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军医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杜若对于传授经验方面从不吝啬。有人肯学是好事,学会了以后说不定就多一个人得救。

见有人围着他看,杜若干脆一一给他们解释:“南疆擅毒,他们的毒几乎都源自于本国那些奇奇怪怪的草药,也许是因为土壤和温度的原因,总之他们那里非常多我们没见过的草药。这次他们中的毒,名字叫天上花,顾名思义就是……”

场面看上去十分滑稽。

站着的人人都比他大,有些甚至是爷爷辈的,如今都跟初学者一样,认认真真地听杜若讲解。

还有人拿出纸笔,边听边记录下来。

杜若能一心二用,他嘴上说个不停,手上半点没闲着。

那扎针手法,快狠准,就连一些年过半百的老大夫都自愧不如。

“扎针是为了让他们的筋骨活络起来,到时候喂药则会事半功倍,所以不用扎太久,约莫几息便可。”

说话间,杜若已经扎到第五个人了。

这个速度让在场的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