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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大亮,顾灿醒来时身旁的位置早已变得冰凉。

叶云洲走了,不知什么时候。

顾灿茫然地坐了一会儿,才叫连翘进来。

洗漱后她去前堂吃早饭,碰到吃得正欢的叶封禹。

顾灿看到他就忍不住上去弹了他一下:“你真不讲义气,下次我不带你出去了。”

“别啊嫂子,”叶封禹赶紧放下碗,“我这不是想让你们二人世界么?”

顾灿呵呵,二人世界没体会到,她唯一的印象就是那个油光泛滥的红烧肉了——好吃是好吃的,但在肚子很饱的情况下还硬塞了几块,那就难受了。

“少来,我今儿不带你出门了。”

叶封禹还没来得及抗议,连翘就说道:“少夫人,将军临走前交代,近日还是不要离开八方城为好。”

顾灿一顿,抿了抿唇:“知道了。”

叶封禹人小鬼大,从她沉默的态度里察觉到即将要发生什么,试探地问道:“是会有什么危险吗?”

“不会,”顾灿说,“在城里怎么会有危险?快吃吧,等会儿我们去看戏好不好?”

叶封禹一听,当即乖乖点头。

顾灿虽然不爱看这玩意儿,但是在家的话,会控制不住想一些有的没的。

-

军营里。

大部分人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一些还未发展成严重症状的人,都因为得到及时的治疗,都恢复了健康。

叶云洲天不亮就回到军营,他整个人神清气爽,一回来便召集开会,还把杜若叫上。

可怜的杜若这几日都是忙到快天亮才睡着,还没躺多久,又被叫了起来。

他揉着通红的眼睛,不满道:“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风行马上哄道:“小祖宗,就一会儿,等下马上送你回去睡觉。”

自从杜若救了军营里的弟兄们后,风行就把他当成神仙一样供着。

杜若撇嘴:“有什么事快说。”

叶云洲开门见山:“他们几个的情况如何了?”

屋里坐的都是最严重的那一批人,也是继叶云洲之下的将领们。他们虽然偶尔还轻咳几声,脸上的疹子也尚未完全消退,但已经不影响走动了。

“把手伸出来。”

往日里叱咤风云的几个将领,此时就跟被先生考验的学子一样,老老实实伸出手,然后等待审判。

杜若一个个给他们诊脉,他皱一下眉,被他诊脉的人心里就“咯噔”一下。

过了一会儿,他收回手:“你们六个没什么问题了,至于你们四个……”

被他点到的四个都是年纪比较大的,此时心高高悬起,就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结果。

“你们四个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他们,体内还残留一些余毒。等会我给你们开另一个方子,一天喝三回,两天就能清除干净了。”杜若说道。

还好,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几人松了口气。

杜若才不管他们的心理历程,他直接去叶云洲的案桌前,拿起纸笔“唰唰”写下药方。

“喏,找那群老头,他们知道怎么做。”

“行,等下我去。”

自从那群老头联系上他们各自的药商之后,军营里的用药就由他们负责。

军医都轻松了不少。

见事情办完了,杜若一刻都呆不下去了:“我要睡觉。”

“好,”叶云洲说,“辛苦了。”

“来来,杜小神医,我送你回去睡。”风行言出必行,打算在送杜若回去的同时顺便去找老大夫们。

等人走了,叶云洲才道:“我们的计划该提上日程了。”

众人一听,面上都是跃跃欲试的神情。

“今晚开始,你们就……”

窗外吹过一阵风,这是黎明前最后的安宁。

……

两日后,草原部落的据点。

“大将军!前线来报——”

“传。”

急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噗通”一声,有人跪下:“大将军,计划成了!”

“哦?”罗布图睁开一只眼,挥退正在帮他按摩的丫鬟,问道:“仔细说说。”

“大将军,对面前线的士兵都撤离了,已经有两日不见有人站岗了。哪怕我们派人越过溪沟,对面也没有动静。”来汇报的人笑得合不拢嘴,仿佛胜利在握了。

罗布图生性警惕,他道:“你们确定这不是计谋?要知道叶云洲年纪虽小,心眼多着呢。”

“大将军放心,我们是仔细确认过了的。再说了,南疆的毒药您还不放心么?”

这话也没错。

传闻南疆里随便一个民间百姓都会使毒,而蛊虫毒蛇之类的更是当成宠物在养。

当然,也无人去求证。毕竟,如果不是当地人带着,私自闯入南疆必定有去无回。

关于南疆的各种流言,就没有好听的。

罗布图的心里已经信了一大半。

思索再三,他道:“再等两日,如若对面还没有任何反应,那就开始我们的计划!”

“是!”

-

离国的军营。

白石无聊得打了个哈欠:“将军,你说罗布图那老骨头别是害怕了吧?这都两天了,对面还是没有动静。”

两日前,他们把前线站岗的人全部撤回,就是为了让对面放松警惕,信以为他们都中毒了。

谁知道连着两日对面都没有攻打上来,倒显得他们无所事事。

叶云洲正在研究沙盘,闻言头也不抬道:“不会,他们对自己的计划深信不疑。而且罗布图本就疑心病重,再等等一定会有行动的。”

“好吧,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白石抱怨道。

另一旁的成辉听到嗤笑一声:“你迫不及待什么?上次就数你最冲动,结果呢?你是第一个倒下的。”

白石气急:“谁知道那群孙子这么不择手段!这次要落我手里,我定要他们求生不得!”

被他们一群人叽叽喳喳吵得不行的叶云洲放弃研究沙盘,他头疼道:“这可不是游戏。”

“我们心里有数。对了将军,听说夫人也来了,在哪呢?”

一听提到顾灿,叶云洲的表情霎时变得难看:“关你什么事?”

成辉一噎,刚想说就是好奇,想见一下。

结果瞥到不远处的风行,眼睛都快眨抽筋了,福至心灵,老老实实闭上嘴。

叶云洲瞪了他们一眼:“无事可做就滚去操练,我告诉你们,这次可不是闹着玩。我要一举拿下对面,让他们再无反击的机会!”

本来他们已经奄奄一息了,南疆插手给了他们苟延残喘的机会。

只是老天爷不会一直庇佑他们,这一次,是该好好清算了。

“是,将军!”

-

又过了两日。

这两日,像是为了验证他们的判断,草原部落的人频频越过溪勾,但都无人出来阻拦他们。

这让他们更坚信离国的人已经无力出来迎击他们。

前线的人再一次把这个消息告知罗布图。

这一次,罗布图思考的时间比以往都久。

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起身走出营帐。看到大将军的身影,所有人都自发向他聚集。

罗布图鹰隼似的一双眼环视了一圈眼前的勇士们,说道:“各位!长期以来,离国人一直以来都是我们最大的心病。他们杀我们的同胞、掠夺我们的土地、抢夺我们的资源,甚至还想吞并我们!让我们臣服于他们!”

“可我们是谁?我们是草原上最勇猛的战士,是自由翱翔的雄鹰!我们绝不会向他们臣服,我们要为死去的同胞报仇,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片草地上的王者……”

“如今时机已经来临,最后一战就在眼前!这一次,我们要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我们要让离人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各位,拿起你们手中的长枪,它将会戳进离人的胸膛,让他们痛不欲生!狠狠地反击吧,草原之神庇佑着你们每一个人!”

“杀光离人——”

“杀光他们!为我们的同胞报仇!”

“杀光离狗——”

罗布图一番话,让底下的士兵都被激红了眼。

他们嘴里叫喊着、怒骂着,都是对离人的怨气。

“好!不愧是我们草原上最勇猛的战士们!明日,就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踏平他们!”

“是——”

罗布图眼睛缓缓合上。

这一战,赌上他们的一切。

与此同时,离国军营处,叶云洲打了个喷嚏。

宝庆已经被赶回八方城了,此时只有风行在他身边,见状有些担心的问道:“将军可是着凉了?是否要叫杜若来看看?”

“不用,我没事。”

片刻后叶云洲又道:“部署准备得如何了?如果我没猜错,最迟明日,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

风行保证道:“放心吧将军,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他们来,定然打得他们有来无回。”

叶云洲走出营帐,今夜起风了。

隐隐能看到天边有闪电划过,似乎要下雨了。

不知道灿灿怎样了,风带起叶云洲的头发,遮住他清明的双目。

他垂下眸,掩去眼底的思念。

现在只希望明日一切顺利。

……

翌日,天才微亮,叶云洲就已经起身。

他穿了一套银色的盔甲,冷冽的银光在阴沉的天气里有一种肃杀的气氛。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总是心神恍惚。

这对即将要上战场的人而言可是大忌,刀剑无眼,稍有不慎可是会丢了性命的。

“将军,所有人都已经埋伏好了。”风行说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基本上所有中毒之人都已经痊愈了。

最大的功臣就是杜若了,少年人每日都在忙碌,眼瞧着都瘦了许多。

“杜若呢?”

风行回道:“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悄悄送回八方城了。还有其他大夫也是,都一一送回去了。”

“好。”

叶云洲心想,顾灿要是见到瘦了一圈的杜若,大概是要不高兴的。

一想到她紧紧拧着秀眉,撅着嘴不满的样子,叶云洲的嘴角下意识弯了弯。

心神也安定了些许。

突然,远处山脚处飘起一缕蓝烟。

叶云洲眸光一沉,向身后看去。

几位将领皆是表情一凛,对叶云洲点点头后便向四处散开。等他们的身影都消失不见时,叶云洲才动身离去。

还未行至目的地半道,就已经听闻响彻天际的马蹄声。

伴随着的是阵阵叫喊声。

心底那股炽热感又回来了。叶云洲能感觉得到,别在腰上的利剑也在隐隐发烫。

许久未见血了,你也等不及了是吗?

-

罗布图带领着战士们,骑着骏马朝敌营进攻。

他们脸上都是视死如归的表情,脚下的马儿跑得飞快,离目的地越近,他们就越兴奋。

“吁——”

罗布图勒停座下的马儿,他屏息凝神,再有三里路就是对方的大本营了。

可依然没有任何离国人出来迎战。

这足以说明他们先今动弹不得,但罗布图心中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焦躁。

在他认知里的叶云洲,可不是这么容易打倒的对象。他比他爹,还要出色。

“之后万事小心。”

“大将军放心!我们心里有数。”

事已至此,也没有退路可言。罗布图高高举起他手中的长枪,在空中一挥,做了个进攻的手势。

身后的人朝前冲去,马蹄践起的尘土模糊了罗布图的双眼。

三里路不远,很快他们便行至离国的军营阵地里。

这群草原上的疯子毫不客气地朝前冲,如铁一般坚硬的马蹄见踏平了军营的围栏,直奔军营中心。

意料之中的场面并没有见到,整个军营空空如也。

“大将军,没有人!”副将骑着马儿走了一段,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罗布图眉毛一拧:“不可能!”

副将又道:“难道是……躲起来了?”

“能躲哪去?”罗布图下意识反驳,“他们身中剧毒,除非……”

罗布图浑浊的瞳孔倏地放大。

副将不解:“将军?”

“轰隆轰隆——”远处隐约传来嘈杂声,正由远及近,似乎马上要达到他们这里。

副将扭头往后看去,除了乌泱泱的人群,什么也看不到。

罗布图的心在这一刻高高悬起,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嘴唇微微抖动,片晌,才喃喃道:“除非解毒了……但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