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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灿没忍住,在心底骂了一句粗话:“我们这是出门没看黄历啊?”

连翘欲哭无泪:“少夫人,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开玩笑!”

都到这个时候了,顾灿更冷静了。她抓着原屋主人问道:“可还有其他的后门?”

男主人摇摇头,面露惊恐。

顾灿一噎,突然想到他们匆忙躲进的这户人家,就一小破院。

哪会有什么后门。

“少夫人,您快带着两位少爷躲起来。”宝庆道。

“你说得轻巧,躲哪去啊?”

这屋子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不为过。

仅有的几件大件都被拿去堵窗堵门了。

老夫妇抱着的小孩呜呜哭道:“我的柜子……”

“哎你别哭,回头我哥会赔你的,”叶封禹安慰小孩,“放心,我哥有钱。”

顾灿:“……赔也得等我们安全再说啊。”

几人说话间,敌人已经发现了这个小屋,他们在外面推门,发现推不动。

“这里面有人!”

“咚——”

他们开始踹门,本就摇摇欲坠的门若不是有柜子顶着,恐怕直接碎了。

既然躲不了,那就正面上。

顾灿咬牙:“外面有几人?”

宝庆贴近门缝,仔细辨别了一番:“估摸着五人。”

五人……宝庆一个人拦住三个,剩下的她和连翘一人一个不知道行不行。

顾灿又去问杜若:“你身上就没有那种……能瞬间迷晕人的药吗?”

杜若:“……”

他如实道:“没有。”

好吧,他们走得确实匆忙,没有就算了。

顾灿瞥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老夫妇,看他们那样也不指望能帮上忙了。她道:“宝庆,等下他们闯进来后,你一个人拖住三个行不行?剩下两个我和连翘解决。”

“少夫人!这太危险了,您……”

“你闭嘴!都什么时候了,是怕危险还是要命啊?”

踹门的动作越来越快。

宝庆终于放弃抵挡,他后题两步,把匕首横在胸前,准备等人进来就抢占先机。

门破的一瞬间,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屋内的情形顿时被照亮。下一秒雷鸣阵阵,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雨声掩盖住了尖叫声。

……

离国军营处。

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即使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交战的双方依旧打得难分难舍。

他们杀红了眼,哪怕身受重伤也本能地挥动着手中的武器,直到倒下为止。

风行在人群中四处张望,企图找到叶云洲的身影,他骑着的马早在混乱中不知所踪了。

倏然,一支利箭被射出,直勾勾地冲向风行的后背。

“锵”一声,成辉帮他挡住箭,骂道:“你东张西望什么?”

风行摸了一把面上的水珠,急道:“将军哪去了?”

他们两人凑在一块,周围的眼尖的敌军立刻围向他们,长枪短剑的银光不断从眼前划过。

“没看到!人太多了!雨也大,什么都看不清!”

越来越多的人被逼下马,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根本分不清敌我,都是凭着本能在自保。

“白石到底死哪去了?还没解决这群放箭的吗?”成辉怒骂。

本就杂乱不堪的场面,还要忍受时不时从暗处射出的箭,让他们苦不堪言。

风行倾身挡住攻击,反身一脚把人踹飞。

“萧肃这个孙子,到底给对面提供了多少武器!”

那些长枪短剑,哪一样不是他们离国产出的?一想到这些出自离国的武器最终都刺向自己的同胞,风行就气红了眼:“老子和你们拼了!”

-

另一边,白石带着一对人一路绕后厮杀到敌军后面。

这里是一个小型山坡,位置算不上非常宽敞,但足够弓箭手在这放箭了。

看着眼前数百个弓箭手,白石“呸”了一口道:“终于找到你们了!”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这群人利用前排大军作为掩护,一直躲在暗处嗖嗖放箭,真叫人恶心。

图山听到声音迅速回头,便看到笑得一脸瘆人的白石。

“你怎么在这?”

白石冷哼:“你爷爷就是专程来找你的!给我上!”

一声令下,白石身后的士兵一窝蜂涌上。

图山忙叫道:“防守!”

两拨人迅速打成一团,只是这帮弓箭手到底不是精兵们的对手,不出半个时辰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离军大胜。雨水混着血水从山坡上缓缓流下,像是一片染红的河流。

“你……你们胆敢……啊!”

白石利落地抽出刀,嗤笑道:“有啥想说的,去和阎王爷说吧。”

图兰死死盯着白石,直到倒下都没有闭上眼睛,真真是死不瞑目。

-

叶云洲把剑收回,扬眉挑衅地看着罗布图。

罗布图目光沉沉,他猛地咳出一口血,看上去情况不是很好。

不远处的副将一惊,想也不想就冲着罗布图身边赶来:“大将军!”

可惜王峰没给他这个机会,他双手持剑,拦住副将的去路:“你要去哪?”

副将气急:“滚开!”

王峰闻风不动,嘴里还说重复道:“你要去哪?”

副将知道不杀了眼前这人是没有办法去到大将军身边,长枪在手中转了个圈:“既然你非要拦路,那就去死好了。”

双剑对长枪,银白的光在暴雨中晃花了彼此的眼。

王峰沉声道:“我和你,还有帐要算。”

罗布图瞥了一眼副将,又看了另一边的阿吉,笑道:“我的部下都被你的人拦住了,看样子你是打算和我单挑了?”

叶云洲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罗布图:“若是十几年前的你说这句话,我还会表示认同。现在的你么……配不上和我单挑。”

“呵,无知小辈,你比你爹还要狂。”

“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方才我让了你三招,你依旧被我打伤。罗布图,承认吧,你老了。”

又是一声雷在他们头顶响起。

罗布图被戳中心事,再也无法维持坦然的模样。

自从上一次被叶云洲打得差点缴械投降后,草原王就对罗布图的能力产生质疑。偏偏草原部落又没有比他经验更为丰富的将军,只得让他继续带兵。

想他一生戎马,没有败给敌人,却败给了时间。

罗布图承认他嫉妒叶云洲——年轻的肉体、骁勇善战、足智多谋,每一样都是曾经他拥有过的。

他陷入牢笼中,不断地想如果自己再年轻几十岁,能否赢过叶云洲。

赢过叶云洲已经成了他的执念。

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赢、能赢就行!

所以在南疆递来橄榄枝时,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下作又如何?只要能赢。

“叶云洲!”雨水狂打在罗布图脸上,他像只野兽一样痛苦地嚎叫,“这次不会让你像上次那样侥幸捡回一条命了!今日,你必须死在这里。”

他双目通红,表情扭曲,是能止住孩童夜啼的模样。

叶云洲的目光带着怜悯:“捡回一条命的是你们。”

言罢,也不再多话。

他扬起手中的剑。

这是他祖父留下的剑,名叫“追影”,传闻是由当时天下最厉害的铸剑师所造,能削铁如泥。

时不时划过的闪电让叶云洲手上的剑看上去更瘆人了,它隐隐散发的寒气显得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夺取罗布图的性命。

它渴望血,渴望结束这一切。

“砰——”

罗布图的尖枪和叶云洲的宝剑死死绞在一起。

不管是谁,都不打算退让。

“叶云洲——”罗布图咬牙切齿地喊道。

“听得到。大将军,用我祖父的剑送你上黄泉路,你不亏。”

双方的身影在大雨中交战,像鬼影一样模糊不清。混着鲜血的泥土飞溅在叶云洲脸上,他顾不擦拭,不断地逼着罗布图后退。

尖枪出现疲软之势,而剑刃依旧步步紧逼。

突然,叶云洲脚尖踩着罗布图的膝盖一跃,翻至他身后,手一挥,罗布图的颈脖就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再用点劲,他脑袋就得搬家了。

“大将军,你输了。”叶云洲左手掐着他的脖子,右手握剑横在他喉咙上。

“哐当。”

罗布图指尖一软,手中的长枪掉落在地。

在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天气中,是那么地清晰,深深地传到他的耳中。

为什么?

我只是想赢而已。

罗布图的嘴唇张张合合,雨水顺着额头流入嘴里,血腥味铺满了嘴巴鼻子。

“大将军——”

叶云洲抬眼,露出一个可以称之为残忍的笑。他在罗布图耳边耳语道:“你看你的属下,多衷心,给你个机会和他们好好告别。”

他恶劣的话语让罗布图意识到,叶云洲为何没有直接让他脑袋搬家,合着是为了羞辱他。

“呵……咳咳,叶云洲……”罗布图抬手拭去嘴角的血水,嘲笑道,“说你天真,你还不信……咳咳……”

叶云洲冷冷道:“这就是你的战败宣言吗?”

罗布图咧嘴一笑:“你……咳咳……你就算杀了我又如何……八方城……咳,八方城现在应该尸横遍野了吧……”

叶云洲的手一紧:“你什么意思?”

罗布图露出森森白牙,只笑不语。

叶云洲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预感,倾盆大雨中有人骑马赶来,他哑着声大喊道:“来人啊——救命!救命啊!八方城被敌人攻城了……”

说完他就倒在地上,看上去受了很重的伤。

“喂,你没事吧?”很快有人上前查看那人。

叶云洲脑袋嗡地一声炸开,罗布图此刻还在大笑:“没想到吧咳咳……我让人提前五日出发,为了避开你们的眼线……咳咳,绕了一个大圈,你果然没有察觉。”

“所以我说你还太嫩了叶云洲!”罗布图狂吼道,“他们还带了投石机,哈哈哈他们会杀光八方城所有……”

“你话太多。”

叶云洲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手中的剑一挥,罗布图的脑袋就飞了出去。

血溅了他一身。

罗布图的头滚了几圈在副将面前停下。

“啊啊啊——大、大将军!叶云洲!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副将和疯了一样厉声尖叫,想要冲向叶云洲。

王峰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双剑交叉,硬生生扛下副将的攻击。

他闷哼一声:“我说了,你的对手是我。”

副将喊得嗓子都哑了:“叶云洲!你这个狗东西!你不得好死!你滚回来,我要杀了你——”

叶云洲没有心思听副将喊什么,他跌撞着冲出人群,他要回去,回八方城去。

-

罗布图被杀的消息很快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

离军大振,一边呐喊一边杀人,而草原部落这边则是一脸愤慨。

他们无法相信大将军就这么被人杀了。

这时人群中有人大喊:“杀了叶云洲!为大将军报仇!”

瞬间一呼百应,草原部落的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战场里充斥着对叶云洲的愤怒。

而此刻叶云洲管不了这么多,他杀光所有企图拦路的人,翻身上马。

“将军!”风行骑着马赶过来,“您没事吧?”

“回八方城。”

风行赶紧道:“是!成辉已经带了一批人先出发了,您放心。”

不愧是叶云洲最得力的下属,在听到前来传信的人说八方城破以后,成辉和风行就赶紧召集人手,出发救人。

叶云洲沉默不语,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现在心情很差。

“王峰,这里交给你们几个了。”风行道。

王峰头也不回:“放心,走你的。”

风行在前面给叶云洲开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硬生生冲出重围。

半道上,雨渐渐变小,乌云也逐渐散开。

灰蒙的天空变得清明,若不是身上地上还湿透着,会以为方才那场暴雨只是短暂的一场梦。

叶云洲表面上冷着一张脸,但在无人窥视到的内心深处,早已被岩浆包围。

滚烫与煎熬无不在刺激着他。

叶云洲前所未有地恨自己的天真。

灿灿……灿灿……

老天保佑,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手里的缰绳抓得死紧,掌心被磨破皮了都不知道。叶云洲此刻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顾灿千万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