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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亦文嘿嘿一笑,摸了摸头。

教授虽老,但心明眼亮。

这点儿事儿,都在人家心里呢。

这个时候,食药监还没成立。

新药审批,还归卫生厅的药政管。

这堆手续,是他从卫生局拿出来的。

可到现在为止,他连签字的人都还没见过。

王处长说,让钱亦文自己去,少不了又得多许多应酬。

一切都是她给办的。

兄弟单位,相互欠点人情,很正常的事儿。

开好了方子后,祖教授嘱咐道:“合在一起用。

“要是不太忙的话,最好每三天来一趟。”

王伟峰寻思了一下问道:“祖教授,一个星期来一趟,行不行?”

祖教授听了,把三副改成了七副。

抬眼瞧了瞧王伟峰,问道:“啥单位呀?”

“三十六厂。”

“厂长?”

“嗯。”

祖教授说道:“难怪累成这样……

“你也该知足,刚才那娘俩所在的四十一厂,那个厂长的身体还不如你呢。”

略一停顿,祖教授接着说道:“当这官儿,有啥意思?

“你看看我——

“你们要是不来,我这会儿都在家哄外孙儿了。”

王伟峰尴尬一笑,没有言语。

祖教授又指了指陆晓君:“过来吧,到你了……”

王秉春赶紧把怯生生的陆晓君推到了近前。

祖教授没急着搭脉,对其他人说道:“屋里闷,你们几个出去透透气儿,抽口烟吧。”

屋外,王秉春一边大口大口抽着烟,一边说道:“你说说,这还咋能不服气?

“他问都没问,怎么知道孩子得的是不好说的血脉病?”

钱亦文笑道:“小脸煞白的,我都能猜个差不多。”

老王骂了一句:“别搁这吹牛b了!

“你要有这能耐,咱还开好几个小时的车跑这来干啥?”

钱亦文白了老王一眼,转向王伟峰问道:“刚才祖教授说的四十一厂,是哪啊?”

其实,他已经知道是在北团林子了。

他只是好奇,怎么会有比三十六厂还差的地方?

王伟峰说道:“他们省的,在北团林子那边。

“咱那边好歹还有山有树,他们那大半都是平原,没几年就把树砍光了。

“比我可是惨多了。”

钱亦文看了看王伟峰,五十步笑百步,这有啥好骄傲的呢?

回到屋里时,药已经都拿回来了。

祖教授指着单包的一小包药说道:“你是她爹,这点活儿就得你干了。

“那俩厂长,我也不敢支使啊。”

老王拿过药包看了一眼:“三七?

“老先生,这要怎么制?

“是碾末儿,还是炒炭?”

祖教授好奇地看了王秉春一眼:“还知道这个呢?”

此物生熟两用,功效各不相同……

王秉春嘿嘿一笑:“我也是药行里的人。

“提个人,您一定认识。

“马双,那是我兄弟。”

祖教授抬眼看了看王秉春,点了点头:“小马?熟悉,总来我这儿。

“你是做饮片的?”

王秉春一指钱亦文:“我们俩原药和饮片都做。”

祖教授说道:“那看来以后还有机会用你们的药呢。”

王秉春说道:“您从马双那儿进的药,都是我的。”

祖教授哈哈一笑:“想不到,今天加了个班,见的都是圈子里的大人物呢。”

钱亦文不失时机地说道:“祖教授,我回去嘱咐他们一声。

“您以后用到我们的饮片,我们都按原药给您,不收加工费。”

老教授说道:“做买卖图个啥?

“再说,我这一个公家的事儿……”

钱亦文默默点头,暗暗记下了老教授的话。

老教授对王秉春说道:“门外有锅,大火炒至黄心黑炭……”

老王在外边呛得直咳嗽,钱亦文在屋里和祖教授聊着天。

“祖教授,之前孩子也吃了十几副药了,也不见好,是没对症吗?”

祖教授说道:“不用问我都知道之前用的是啥药,指定是奔着止血去的。

“不因势利导、引血归经……

“见血止血,那是再臭不过的招数了。

“当着孩子面,咱说句不该说的话,这是止血的事儿吗?

“亏得他是没给止住,这要是真止住了,血止则瘀……

“以后,想再来,都难喽!”

祖教授的连番操作,让钱亦文彻底折服!

不服能人,有罪……

他想让祖教授给自己也把把脉。

犹豫了几回,最终还是没敢把手搭到脉枕上。

万一要是诊出他徒有二十多岁的外表,内心早已七才八十,那可就麻烦了……

王秉春炒好了三七,回屋问道:“祖教授,我们也是七天后来吗?”

祖教授一边脱掉白大褂,一边摇头说道:“不行,三天头儿上必须来。

“这三副药下去,血量会见少,我得酌情增减药物。

“这么大的事儿,别耽误了孩子的一生。”

一边说,一边摸了摸陆晓君的头:“这孩子长得多秀气,一看就……”

老教授抬头看了看王秉春,后半句憋了回去。

总不能说“怎么长得一点不像你”,就算是说“可能是随她妈了”,也伤人……

“祖教授,我们开车来的,送您回家吧。”钱亦文说道。

祖教授抬手看了看表:“别麻烦了,家在江那边呢。

“你们早点往回赶吧,这时候往回走,到家都得黑天了。”

钱亦文笑道:“不急。

“正好,我们还都没看过松花江呢。”

见钱亦文说得真诚,祖教授不再推辞,一起上了车。

下了江桥,钱亦文在路边的牌子上看到了三个大字。

钱亦文回头笑道:“祖教授,我们这是来到了太阳岛上吗?”

“嗯!前边不远就是我家了。”

老王探着脖子,一边向外看一边说道:“这么出名的地方,一会儿可得好好看看。”

祖教授淡淡说道:“有啥好看的……

“一会儿上那大石头那照张相,就赶紧往回走吧。”

因一首歌而闻名的景点……

一首歌,红了一个地方。

可在当地人眼中,除了能看到不同颜色的人种之外,再无特别之处。

把祖教授送到了家,钱亦文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两坛老边烧锅和一箱鹿茸人参酒。

祖教授坚辞不受,钱亦文说道:“祖教授,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表示一下感谢,是应该的。

“这酒也不是我买的,咱自家有酒坊和鹿场,您就收下吧。”

祖教授寻思了一下说道:“那我就收下了,下次不许了。”

“年轻人,买卖不少啊。”

看了看箱子,祖教授笑笑问道:“鹿这东西,可全身是宝啊!

“家有鹿场,得好好开发利用一下。”

钱亦文说道:“等您有闲暇的时候,请您到我的鹿场和酒坊去指导一下。”

祖教授淡淡说道:“以后再说吧。

“都到家门口了,吃了饭再赶路?”

钱亦文笑笑说道:“祖教授,今天时间紧张,就不打扰了。

“下次来,多待两天,好好向您请教一下。”

祖教授看着钱亦文远去,心中暗想:如果不出所料,下回肯定不会遥远。

如果再提起去他的鹿场,我还真得去一趟。

一个生发的药,他都这么当回事儿。

那我手里的这点东西,还不得把他乐得找不找北?

……

从哈尔滨回来后,钱亦文来到了吉春欢胜永泰制药厂。

听完了钱亦文关于生发素的想法和进展,广庭荣拿着方子的手,开始有点不听使唤了。

“这得多长时间能批下来?”广庭荣急切地问道。

钱亦文说道:“正常得三期临床下来后,才能批。”

广庭荣听出了话音儿,问道:“那咱们这个正常吗?”

钱亦文笑而不语,岔开了话题:“广厂长,现在可以放开了收原料了。

“另外,我之前让你留意的猪胆,多吗?”

广庭荣愣了一下,上次提的时候,还以为只是随口一说。

他觉得这东西没什么用,就压根儿没问。

当下,寻思了一下说道:“那玩意儿有啥用啊?

“五毛钱一个,都没人要。”

一旁的崔德健说道:“钱总说了,那指定是有用。”

“要是有,直接收吗?”广庭荣问道。

“收!”钱亦文说道,“有多少要多少!”

广庭荣和崔德健自然不会知道,转年后,将有一次重大卫生事件要发生。

暴发于沪城的这次甲肝大流行中,保肝片、板蓝根颗粒,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其中,保肝片中,一味重要的原料,就是猪胆。

临出门前,钱亦文又嘱咐道:“广厂长,就近先找点猪胆。

“那东西有毒素,我得先让禇工把毒素分离出来。”

广庭荣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目送着钱亦文走远,收拾收拾东西,朝着小舅子的屠宰场走去。

一天几十头猪的杀,几副苦胆,还不是小事儿?

……

办公室里,钱亦文和英子、钱敏红聊着天。

钱亦文问道:“姐,这孩子咋就不同意会个亲家呢?”

钱敏红皱紧了眉头,说道:“那脾气,跟你二大爷一样一样的,咋说也不听。”

英子问道:“那他是啥意思啊?

“这事儿早晚得挑明,也不能总也不见面吧?”

钱敏红说道:“谁知道了呢……

“你抽空儿说说他。”

钱亦文点头答应了下来,没再深问。

他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刘运成一定是有啥事情还瞒着家里。

钱敏红走后,钱亦文给钱晓红打了个电话。

他想知道刘运成的兴趣有没有被培养起来。

药厂的事儿固然重要,但那是上辈子的主业。

现在做起来,也算是轻车熟路。

可芯片这东西,上辈子可是没接触过。

虽然有三姐在,但他不上心也不行。

想想展望,想想仁专志,这事儿办不明白,对得起人家吗?

“三姐,你感觉运成这孩子咋样?”电话接通,钱亦文问道。

钱晓红兴奋地说道:“这孩子的脑瓜子可真灵,而且还能钻研进去。

“我给他拿了几本书,让他回家多看看,多了解一下。”

钱亦文笑道:“那咱就好好培养一下,让他给你当助手吧。”

钱晓红说道:“助手倒不用他……

“不过,我倒觉得他挺适合管理的。

“我试探了一下,要是让他跟着你干,估计他能同意。

“他现在应该是快到你那儿了,你和他说说吧。”

钱亦文朝窗外看了一眼,说道:“三姐,我不和你说了,他进院了……”

刘运成对于钱亦文的建议,没有表示反对。

只是,他还是有些担忧。

思考了一下后,对钱亦文说道:“舅,管理公司,可不像给老师交作业那么简单。

“光会纸上谈兵,一点经验都没有可不行。”

听了刘运成的话,钱亦文心中高兴。

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明是个靠谱的人。

钱亦文说道:““舅把四梁八柱给你配齐,再给你找个得力的帮手。

“而且,还有你三姨在你身边呢,你怕啥?”

瞄了一眼刘运成。钱亦文又接着说道:“只是,你那工作……”

“去不去也没啥意思……”刘运成说道,“前天去农安了,后去的都分配岗位了。”

果然,还是有啥事儿没办明白。

一个上大学的名额都能被顶替的时代,工作岗位被人替了,就更不好说了。

那些小说里,不时常就有被人顶替的桥段出现吗?

钱亦文想起了钱敏红的嘱托,笑着说道:“外甥,改天安排一下,会个亲家吧。

“这两家人总也不见面,也不是个事儿啊?”

刘运成的手里,摆弄着一本名为《微型电子计算机使用与维护》的书,眼神躲闪着说道:“啥年代了,还讲那一套。”

看字体,应该是东珠港版的……

“不管啥年代,亲家也不能一辈子不见面啊?”钱亦文一把抢过了书,“快打个电话。”

刘运成还是没动,寻思了一会儿,对钱亦文说道:“舅,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别让我妈知道。”

“啥事儿?”钱亦文往前凑了凑,“你舅这嘴,最严了……”

刘运成抬眼看了看,两手交叉,搓了几下,就像面临着一场大考一样,略显紧张。

这可不像那个在田中结衣面前硬气霸道的中专生啊!

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局促不安呢?

“到底咋回事儿?”钱亦文关切地问道。

刘运成以极小的声音说道:“彭乐家选女婿的标准,是得上门儿……”

“啊?”钱亦文惊问道,“赘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