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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告诉盛邵,面前的少女与风兰芷连边都沾不上。

可思绪却总是乱飞,总会下意识地躲避风卿婈眸光。

这两种心思,使得盛邵彻底被割裂。

他深吸气,下意识地说:“婈儿,你真像我一个故友,我这样看着你,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她……可你分明不是她。”

他的故友除了她还能有谁?

风卿婈明知故问:“哦,不知是谁?”

盛邵眼中一抹痛色闪过,说:“她是个极好的人。可惜,她……”便没了下文。

风卿婈轻轻叹息。

风兰芷死了十年了,现如今,还惦念着她的人,似乎也就只有这么两三个了……

唉,人死茶凉。

盛邵如此伤感了一会儿,环绕在心里的不自在才略略散去,他看了一圈儿被荷儿和明玉布置过的屋子,拧眉:“尚书府也太怠慢了,风东庭个混账,被风氏戴了绿帽子也一声不吭的,就不能对你好点么?”

就是个孬种。

他在心里骂风东庭,又叹息:”当年我不让你娘嫁他,你娘被他花言巧语迷惑,非要嫁给他,嫁了他后什么苦没吃过,她都咬牙坚持下来了,可风东庭不过才刚富贵,她便没了那个富贵命,生你时难产死了。”盛邵眯起眼睛:“可恨当时正逢边关鞑子作乱,我脱身不得,等脱身快马加鞭赶回来时已经是半月之后了,风东庭个狗东西竟然已经娶了风氏,我将他揍了一顿,想带你走,那个狗东西竟然说你在蜀地老家,我想去蜀地,可边关军情延误不得,无奈之下想着风老太是你亲祖母,应该待你不薄,就去了边关,谁能想到,造成了你这么多的苦难。你娘一定也在怪我。”

盛邵情绪很低落。

风卿婈抬眼看他:“我娘是难产而死的么?”

盛邵没听出他的话外之音,点了点头:“是啊……”见面前的少女微微低头,若有所思地样子,盛邵又骂自己扯她娘干什么,明知道这孩子可怜,都快要出嫁了,他扯这个惹她白白伤心做什么。

“婈儿,舅舅今日来,给你带了一些东西。”

盛邵忙收起自己的情绪,扯出一个笑容,往外拍了拍手:“让你侍女打开门。”

风卿婈不明白他这幅神神秘秘的样子是要做什么,依言让明玉开了门,就见几个小厮肩上扛着担子,提这三四口红木大箱子走了进来,放到院子里。

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可看几个小厮吃力的样子,就能猜测里面的东西定然十分沉。

“舅舅这是做什么?”风卿婈问。

盛邵从怀里拿出一本账本,送到风卿婈跟前:“这是舅舅的一些心意,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舅舅想着,风东庭那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必然不管你,风氏就更不必提了,她不使坏就不错了。除了你娘留下来的东西,你的嫁妆肯定无人为你准备……”

所以他早早为她备好了。

风卿婈一时哑然,浓浓的感动从心底暖融融地蔓延出来。

与此同时,砌玉院里。

风夫人也拿着账本为风云瑶添嫁妆。

她做娘的,又因着觉得亏欠了风与瑶,便什么好东西都想往风云瑶嫁妆里添。

“这对景泰蓝齐嘴瓶。”

“这对琉璃玉盏。”

“翡翠八宝掐死手镯。”

“珐琅彩玉簪三支。”

“芙蓉白玉环佩两对……”

“还有那……”

风夫人罗列出了一条长长的单子,叫心腹取来都添进嫁妆里。

心腹嬷嬷转身就走了。

风云瑶看着那嫁妆单子,巴不得风夫人多添一些,再多添一些,她自小锦衣玉食长大,对钱财没什么概念,只是眼下,却想起明日她与风卿婈一道出嫁,她为太子妃,而她只是玄王侧妃,从位分上就低了她许多。

那几日教习嬷嬷在时,多问她一句婚礼当天,她与风卿婈谁先谁后出门。

岂料那嬷嬷冷笑一声,怪异地看她一眼,说:二小姐,昭华郡主是太子妃,你怎可与她相提并论?你只是一届侧妃而已。”

“你!”

“奴婢说得是实话,二小姐别觉得刺耳朵。”那嬷嬷抬起一双死鱼眼看着她:“事实就是事实,你一个侧妃,还想在太子妃勉面前出门?”

她嗤笑一声,毫不掩饰的嫉妒嘲笑。

风云瑶气死了,想让人把这嬷嬷给拉下去,狠狠扇她巴掌,叫她那张烂橘子似的嘴再也说不出话来……奈何这是宫里拨来的人,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面上不仅不敢如此,甚至连她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动。

风云瑶双目发红,死死压制着往外翻涌的怒意,就听那嬷嬷继续在耳边说:“不仅要让太子妃先出门,就连接亲的鸾轿,一应俱全,你也是比不了太子妃的。”

嬷嬷看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身往外走去,经过半开的窗户时,风云瑶还听到她低低的嗓音传来“人啊,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难怪……”

难怪什么?

后面的话随着嬷嬷的声音飘散在冷风中,她没太听清楚。

可用脚想也知道,指定不是什么好话。

风云瑶被教习嬷嬷这一说,心里就暗暗憋了一口气,鸾轿等一应俱全都是宫里派来的,她再不满也说不了什么,可这样的人生大事,风云瑶不想成为一个跟在她身后的缩影。

思来想去,就想到在嫁妆上压风卿婈一筹。

是了,母亲和魏家家底丰厚,风家也不差,而风卿婈有什么,有的不过就收她那早就死了的娘留给她的一些东西,如何能跟她的比?

自古富贵人家嫁女,就有十里红妆一说,风云瑶不奢求十里红妆,她只希望能压倒风卿婈的嫁妆,从气势上碾压她就行了。

如今看来,母亲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都没等风云瑶开口,就自己把什么好东西都往里添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之深计之远,这话果然不错,风云瑶一时动容极了,心里对风夫人最后的一点疙瘩也消失不见了。

她亲昵地抱住风夫人胳膊,蹭了蹭:“娘,女儿有点舍不得你。”

风夫人看着怀里娇俏的脸,也是满心不舍,可她嘴上却说:“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嫁去天涯海角,玄王府离尚书府不过三条街而已,到时候你想回来就回来。”

“也是。”风云瑶会心一笑。

“夫人,不好了。”母女间的温馨突然被去而复返的心腹嬷嬷给打散了,心腹嬷嬷急急道:“夫人,您列的嫁妆单子,一半是尚书府库房的,奴婢去取的时候,管家不让开库房,还说……”

“还说什么?“风夫人拧眉,狠狠一巴掌拍在前面的小几上,满脸怒容:“反了天了,一和管家也敢如此撒野,真是不想要这个管家之位了。你去把管家给我找来。”

风夫人吩咐。

“不用了,一切都是我吩咐的。”

忽然,风东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跨步走了进来,头戴笼纱帽,身上穿着一席月白长衫,又因为瘦了一大圈的原因,看起来竟恢复了些年轻时的儒雅俊俏。

“你?”

风夫人眯起眼睛。

风云瑶一下子从她胳膊上起来,看向风东庭,像打招呼,又想起上次去宫宴之时,风东庭对自己冷淡的态度,一时便也别过头装作视而不见。

最初她是没反应过来,太过惊恐之下见到风东庭就觉得羞愧难当,如今却是可以泰然处之了。

她想通了。

人最无法决定的就是自己的出生,他若要怪就应该怪母亲不守妇道,就算要羞愧难当的也是母亲,她能知道些什么?

“你为何要这么做?”

多日来因为羞愧,对风东庭越发温柔的风夫人,此刻再次露出了原来的样子,那般强势,那般傲然,风夫人自己也察觉到了,眼下她可不想和风东庭闹掰。

待反应过来,急急收敛口气:“我想给瑶儿添些嫁妆,这也不行么?”

“你自己的嫁妆东西你想怎么处理我不管,也无权干涉,但库房里的东西,一针一线都是属于尚书府的,我不同意给她做嫁妆。”

“风东庭,多年夫妻,库房里那些珍贵玩意是怎么来的你心里不清楚?有些是我从娘家带来的,有些是有人想借我的面子搭上魏家的人,送来的贵重物件,库房里那么多东西,有多少是真真实实地属于尚书府的?”风夫人步步紧逼:“若是没有我,你库房能像现在这么满满登登的?”

“凭什么我要拿出来些你就不肯?”

“那又如何?是尚书府的就是尚书府的!”风东庭嘴里微微喘气,瞪着眼睛道:“你清楚,她是谁的女儿!我没把她从尚书府感出去就算不错了,还从库房那东西给她添嫁妆?呵呵!”

“可她是我的女儿。”风夫人拧眉。

风东庭看了她一眼,深深地说:“不是尚书府的人,就别拿什么东西,哪怕是一针一线也不允许。”

风东庭态度强硬,“若你执意要给她添……你们魏家不是家底深厚么,去拿魏家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