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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行人到了城门口的时候,时间已经深夜时分三更天了。只见带头的捕快抬头望着城楼上的人,大喊道:“守城的谁在?我等在皂角林捕获了割包的响马一名,贼人反抗逮捕,并导致皂角林张奇身亡。请速速禀报,请州太爷定夺!”城上众人听了立即敲响了鼓,一路上消息传得很快,城中纷纷都将这个消息传开了,差人很快就赶到州府向州太爷报告这个情况。

蔡刺史立刻命令巡逻官员打开城门,将捕快一行人等放进城中,秦琼被五花大绑的押进城,交由法曹参军审问。负责审讯的参军名叫斛斯宽,他是辽西人,这个时间晚上喝的酒还没有醒,就被人在睡梦中叫了起来,很是不愉快。

听了报告,立即命人点了灯,把人犯押来提审。斛斯宽先让当晚参与的捕快们记录了口供。捕快们口供时都说:“我们一共缴获了四百余两的贼银,还有马匹和武器,这贼人无疑就是响马。”

他又立刻传讯秦琼,只听他猛地一拍军桌,大声呵斥道:“大胆响马!拘捕、杀人,速速报来!你的名字是什么?哪里的人?”

秦琼此时倒也不是特别紧张,赶忙解释道:“大人,我不是响马,我乃是齐州解军的公差。八月带着我齐州刘老爷的批文来的潞州,在潞州还交了军犯,交换了批文的。”

斛斯宽疑惑地问:“那你说说,为什么你八月就到了,现在却还在潞州?撒谎!本州一定还有你的同伙。”秦琼回答:“我是因为途中生病,所以才耽搁在潞州的。”

斛斯宽目光如炬,继续问道:“那你说说,你这些银子又是从哪里来的?”秦琼答道:“是朋友赠送的。”

斛斯宽听了回答,“哼”的一声冷笑道:“还在胡说八道!臭嘴硬!现在是什么世道?人人都没有什么积蓄,连一个铜板都舍不得乱花,怎么可能还有人一下子送你这么多银子?等明天我找出你的同伙,就知道你是犯案的地方,以及失主的姓名了。”他又问:“我再问你,你又为什么要拒捕杀人?”

秦琼赶忙解释:“我当时是在张奇家投宿的客人,正在收拾行李。突然张奇就踢门闯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我以为是强盗行凶,自然出手反抗打了他,我又没有拒捕杀人,是他自己失足撞到墙上意外死亡的。”

斛斯宽听他这么说,心中觉得他一定在狡辩,就又皱着眉头问:“那你的回复批文在哪里?拿来我看看。”秦琼答:“批文已经让朋友带回齐州去了。”

这下斛斯宽就更加怀疑了,他接着问到:“还在狡辩!那你说说,你在潞州城中投宿哪家客栈?什么时间?生病的时候又是在哪里养的病?给我逐一的说清楚,别想再胡编!我明日会安排人一一核对。当然,如果一切属实,本官也不会冤枉你的。”秦琼只得把住在王小地、魏玄成、单雄信等人家里的情况、经过一一说了个清楚。

斛斯宽一边听、一边安排人逐一记录。听完后,又命令将赃物点清,将叔宝押入监牢,准备明天再传唤其他证人了解情况后继续审讯。可怜的秦琼被推入监牢,心中一片迷茫。他被无辜卷入这场风波,真是:平白无故身陷罗网,百口难辨,飞来横祸。

第二天,斛斯宽参军一早就去见了蔡刺史,脸上带着一丝疑虑,直接就汇报道:“启禀老爷!昨夜您安排连夜提审的案件,目前抓住的疑犯一名叫秦琼,据捕快回报的口供:此人疑似响马,并且在抓捕过程中拒捕,还杀了皂角林的张奇。但审讯时,这名犯人自称自己是齐州解军差人,还见过大人,但是他没有拿出相应的批文。更可疑的是,他身上携带大量银两,还有一匹马和自用的武器。下官怀疑这件事并不简单。只是关于张奇的死,因为目前还没有查到他的党羽,也还没有来及提审相关的证人,仵作的验伤报告都还没用出来,所以还不能确定事实经过。也还没有找到本案的确凿证据。”“因事关重大,特事先禀报大人!”

蔡刺史听完后,眉头紧皱,深思熟虑地说:“此案是件大事!过程也确实蹊跷,你需要仔细调查并审讯犯人,务必弄清楚真相再判。”

斛斯宽参军领命回到厅堂,立刻发令,命令传唤王小二、魏玄成、单雄信等一干人等前来问话。

王小二本来就是这潞州城中人,又经营的是公差饭店。他打点了州府中熟悉的差人,帮他说说好话、做了证明,去斛斯宽参军那里做了口供也就没有什么事了。

魏玄成倒是出了点小事,被办案的差人诬陷指控,说他的道观专门窝藏四处流窜的强盗留宿,甚至可能是同党,百般的刁难。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花费了很多银子,才摆平了这件事。

单雄信也花了点钱,处理了自己的事情。不过他到没有歇着,立刻就安排人等带上了一大笔钱,带了几个仆人去了潞州城中,住进了自己在州府附近的别院。

单雄信在府前的一所下处安顿下来,心情忐忑。他深知,要想帮秦琼摆脱嫌疑,必须寻求有力的证据和帮手。于是,他唤来了手下人,让他们去请府中的捕头童环和金甲。这两位捕头本来就与单雄信有交情,经常走动。而且在府中公差多年,人脉广泛。

不一会儿,童环和金甲来到了单雄信的住所。单雄信见到他们,便将准备的重金都交给了他们,请他们收下。然后将秦琼与他交往的事情经过都大致实话实说了。最后他低声说道:“二位兄台,现在就需要你们的帮助了,希望二位一定帮帮忙。”

童环和金甲相视一笑,知道单雄信是个信得过的人。二人皆同意会全力帮助叔宝解决此事。

两人随后首先去见了被羁押的叔宝,与他对了口供,并交代了他回头提审的口供内容;随后就去见了参军,将单雄信的情况告知。同时,他们也利用自己的关系说了情,摆脱了单雄信的嫌疑。斛斯宽参军原本是有点怀疑单雄信的,但在童环和金甲的劝说下,最终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最后,在去皂角林检验尸体的时候,二人又借故陪同,在路上买通了仵作,将张奇的致命伤解释为砖石撞伤。案件过程中的其他捕快也受到了金甲和童环的周全安排和银两打点,也都不再去死咬着案情不放,更不会在乎解释过程中的一些疑点了。最后口供中把银子的来源说改成是:叔宝友人蒲山公李密与王伯当相赠的。这样叔宝的嫌疑算是全部摆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