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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府的金碧辉煌比之刘佺的都督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门口两座石狮子,光是石墩便比人头还高。

门前十多级阶梯,每级都几米宽。

两扇红漆大门高达四米,估计要两人才勉强推动。

两扇门上镶嵌着纵九横八共七十二颗金半圆,辉煌无比。

门前站着两排家丁,殷勤迎客,不时有人拿着大红请帖,昂首挺胸踏阶梯而上,走进府内。

易林走上前去,将半路顺手牵羊而来的请帖递过去。

那家丁接过请帖,看了一下,又扫视易林几人,疑惑道:“几位便是刘家四兄弟?怎的少了一人,若等会他赶来,没有请帖,只怕进不去。”

易林知他是怀疑三人容貌不像兄弟,于是含笑道:“嘿,我们几兄弟同父异母,所以长得不像,见笑了,见笑了。还有一位兄弟,突生重病,来不了。”

那家丁犹豫了一下,挥手道:“进去吧。”

一进大门,正对着便是一面巨大的墙壁。

石壁上面没有雕龙画凤,却是刻着一棵盘根错节、枝繁叶茂的树,

大树栩栩如生,仿佛还能迎风招展。

这块石壁足足有七米宽三米高,而且是由一石雕刻而成,并非拼接,可见其气势。

从石壁左侧绕入之后,四周屋檐高高向天卷起,并且架设有木制的龙头。

刚绕过石壁,前方不远又是一扇大门。

几人踏出这扇大门,突然觉得豁然开朗。大门后面竟然是一个宽阔的青石板广场,可见叶府之大。

广场四周皆为青砖高墙,绿瓦飞檐。

几支藤花在墙瓦间随意攀爬,正开得灿烂。

在夕阳的映照下,藤花姹紫嫣红,此番景象,可谓美不胜收。

广场中央是一个湖,一条天然活水北入南出。

湖中央建有一处练武台,方正百米宽。

练武台四个角落种有四棵大树,枝繁叶茂,竟然和墙壁上刻的树十分相似。

如此看来,这树便是叶家的族徽图腾了。

练武台四周摆放有许多石凳,供人端坐。

两条石桥以练武台为中心,十字交叉,分别从东南西北四面通往练武台。

此刻,练武台上人头涌动,似乎有人在练武。

叶菲轻轻跃起,掌形变换,使出了千叶手第十一式卷叶拨云。

在她掌中蕴含真气的带动下,不知何时已经从树上脱落的树叶随着真气的流动而翻飞流转于她周围。

叶菲双脚触地后,一个变身,换了一招黄叶飘摇,纷飞犹如起舞。

她动作煞是潇洒好看,也惹得在场众人拍手叫好。

场边,山西关中派的当家许博向旁边的叶方道:“叶兄,您的千金是把千叶手练的越来越好了,比起她的几个哥哥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

说着他望向叶涛,接着说道:“这叶老也真是,想当初叶兄你学千叶手,也没见他亲身任教,可是偏心得紧。叶老他只怕要把菲儿给宠坏了。”

关中派与叶家渊源颇深,可以说是叶家在江湖上重要的盟友,也是叶家商场上的得力助手。

叶家生意上的运输工作,无论是水运和陆运都由关中派一力承担。

由于叶家生意做得大,几乎垄断了山西地区主要的经济命脉,所以负责运输的关中派也是人多势众,远非其他传统的武林帮派可以比拟。

许博与叶方交好,所以说话毫无顾忌。

如今叶家的当家叶涛都已经七十岁,依然不肯退位让贤,让叶方苦等了一年又一年。叶方心里难免有所埋怨。

许博也只是说出了叶方心里想说的话。

虽然许博说话毫无顾忌,但叶方心里清楚,许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人,所以即使不爱听,也只能好言相对。

他呵呵笑道:“众多兄弟姐妹当中,菲儿最受老头子喜爱,时常亲自指点,自然是进步迅速。叶家女儿向来只允许学琴棋书画,不允许舞刀弄枪,能破例的也只有菲儿了。”

说着他叹息道:“唉,这坏规矩的事,还得多谢那个女人。女人就是祸水,要是不安分起来,可有得头痛的,更何况一下子出现了两个。”

说着叶方神色复杂地望向不远处的一个女子。

那女子优雅妩媚,美若天仙,静静地坐在叶阀阀主叶涛旁边,嘴角含笑,不可方物。

许博也顺着叶方的眼光偷偷望过去,大有意味地笑道:“叶老可真是老当益壮,都七十大寿了,依然身强力足,把这年轻貌美的小夫人治得服服帖帖,脸色红润。如此看来,只怕他还得精神抖擞数年咧。”

说着他压低声音道:“我听说,自从小夫人来了之后,这叶老时常调用大笔钱财,也不知所为何事,难道只博取红颜一笑?”

叶方知道许博在探自己的话,于是苦涩地笑了一下,没有回应。

易林他们打南大门进来,直走便能经过石桥来到场边,对面正好是主人家的人以及一众贵宾。

站在人群丛中,宇文峰痴痴地望着叶菲,眼光再也没离开过。

叶菲使出一招落叶归根之后,原地回转,向四周礼貌地打了缉,台下掌声雷动。

王徒笑意昂扬地向旁边的叶涛道:“叶涛兄,你这位孙女可真是天资聪颖,是练武的好料子,这才短短几年便深得千叶手的精髓,只怕她的几位哥哥都不如咧。”

王徒乃叶涛江湖上的结拜兄弟,所以得做上宾。

王徒和叶涛一样也是山西人氏,外号鞭神,乃神鞭门的门主。他

一条长鞭使得出神入化,难逢敌手,所以在轶史阁的封神榜上也占得一席之位,用鞭者,莫出王徒。

几十年前,王徒和叶涛年纪轻轻便已经响誉关中,人人称赞。

那时候两人正当年少,虽然初出茅庐,但血气方刚,天不怕地不怕,一拍即合,凭二人之力,火拼一帮强盗,杀了头目,烧了山寨,轰动一时。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两人就这样一战成名,在当时被誉为山西年轻一辈中最有前途的人物。

消灭强盗后,两人结拜兄弟,结伴行侠仗义,好不痛快。

今日两人皆已经到了古稀之年,却依然老当益壮,各自门派的武功更是炉火纯青。

得到好友的恭维,叶涛心里高兴,乐呵呵笑道:“王徒兄可不要夸坏菲儿,你这话要是被她听到,她又要得意忘形啦,哈哈。”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叶家女儿向来不沾武,只学琴棋书画、刺绣厨艺,这些才是女儿家该学的事情,要不是琉儿帮她说话,我还真不敢坏了祖宗的规矩,让菲儿学武。”

叶涛旁边的琉璃浅笑道:“老爷折煞奴家了。”

王徒附和道:“小夫人不用谦虚,谁说女儿不如男,眼前便有两位让男人相形见绌、自愧不如的女儿家。”

琉璃举起袖口,轻纱掩嘴,颤笑道:“王先生真会说笑。”

叶菲面带微笑地走到叶涛旁,向叶涛撒娇道:“爷爷,光菲儿一个人在台上练武,实在是太没意思了,要不叫个人和菲儿切磋切磋,岂不是更能为各位来宾助兴?”

琉璃摸了摸叶菲的头发,含笑道:“今日是你爷爷大寿,表演个一招半式也就罢了,切磋的话,恐怕不太适宜。拳脚无眼,要是有谁受伤就不好了。大喜日子,拳来脚去,打打杀杀,总不是什么好事。菲儿你听话,这次就别任性了。”

叶涛兴致正浓,哈哈笑道:“欸,我们叶家也算是半个江湖门派,以武会友,有什么不合适的,琉儿你无需太谨慎。有我和王兄在一旁压阵,不会有什么问题。”

叶涛旁边几位老者纷纷附和,说什么只怕在场年轻人都不是叶菲的对手,不敢上来应战。

叶涛轻抚下颌,环视了一周,发现在场的年轻人虽然不少,但多半自己不认识。

他认识的那些也都是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压根不是叶菲对手。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选谁和叶菲切磋。

他侧身向旁边的王徒问道:“王徒兄,你觉得在场年轻人兄谁和菲儿切磋切磋比较合适呀?这比武切磋得不相伯仲才精彩好看。”

王徒笑道:“菲儿要找人切磋,自然是让她来挑。我们要是自作主张给她挑,未免不合她心意。对手要是输了,菲儿可要说我们小看她、敷衍她,对手要是赢了,那更不得了,菲儿肯定得说我们故意找个人来欺负她。”

叶菲撒娇道:“咦,王徒爷爷为老不尊,顽皮,就会逗菲儿。”

叶涛哈哈笑道:“那比得上你这鬼精灵顽皮。切磋武艺一是要点到即止,不能伤及性命,二是要光明磊落,无论输赢也要大方得体。去吧,你会找谁跟你切磋切磋,我倒真想开开眼界。”

叶菲点头道:“嗯,那菲儿去了。”

叶菲似乎心里早有打算,望向练武台南面的观众席中的宇文峰,朗声道:“宇文公子,上台来和小女子切磋切磋,在寿宴开席前,为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们助助兴,如何?”

叶菲的话说得大方得体,众人也是纷纷望向宇文峰,想要一看究竟。

他们都想知道,能得到这叶家掌上明珠的垂青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其中有几个京城来的公子哥儿,更是轻笑点头,想必是对宇文峰早有耳闻。

宇文峰也是头如斗大,此情此景,很是有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为了不失风度,他干脆大方地踏向前来,拱手向叶菲道:“叶菲小姐近来可好?”

叶菲知他说的是客气话,也不以为然,微笑回道:“一点也不好,自从上次交手之后,小女子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天天想着要找宇文公子你切磋呢。”

宇文峰尴尬笑道:“那可真是让小弟受宠若惊了。”

叶菲笑道:“去年在长安城擂台比武不敌于宇文公子后,我日夜苦练,就是想能有机会再和宇文公子切磋。”

宇文峰苦笑道:“比武切磋自然是有胜负的,叶菲小姐无需过于执着。若是当时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小弟在此赔罪了。今日叶老大寿,比武切磋实在不适宜。”

原来,刚才叶菲在练武时,远远便看到宇文峰几人走来,于是想起去年在长安城的比武擂台上输给宇文峰,心生一计,要和他再战一次。

叶菲虽然是个女儿家,但性子向来要强。

自从上次京城擂台输给宇文峰后,她一直耿耿于怀,回到太原叶府之后日夜苦练,进步神速。

这还没等她再次到长安找宇文峰算账呢,宇文峰便自己送上门来了。

叶菲与宇文峰的恩怨还得从去年的京城十子比武擂台说起。

十子擂台是长安城一年一度的盛事,可谓万人空巷,能够进场内观看的资格更是千金难求。

那时叶菲跟随叶涛初到长安城,安排进入尚心教坊学习的事宜。

叶菲恰逢其会,一时兴起,便女扮男装,化名叶流,混入擂台赛场内,打起了擂台。

叶菲的千叶手也是惊艳,一路过关斩将,竟然连败三名京城高手,可谓让人大开眼界。

在场的名门望族,都直呼叶家晚辈又出了个惊才绝艳的人。

只可惜叶菲最后惜败于宇文峰手中,愤懑离场。

叶菲虽然输给宇文峰,倒也不至于折损叶家的名声,因为宇文峰在长安城是公认的文武双全,年轻一辈高手中的翘楚,当年擂台赛的大热门。

那一战之后,京城中妇孺皆知,太原叶阀又出了一位年轻高手。

当时有不少长安城的少女都为女扮男装的叶菲所倾倒呢。更有一些名门望族还派了媒人去太原叶府为自家的女儿提亲,只是都被挡了回来,说是叶家并没有一个叫叶流的公子。

众人后来才知道叶流是叶家小姐叶菲女扮男装所为,于是都纷纷感慨,谁说女子不如男。

后来叶菲进入尚心教坊学习,每次在长安城遇到宇文峰都难免要找他麻烦。

起初宇文峰也不怕,觉得与她周旋还颇有乐趣,但自从宇文家与叶家越来越交恶之后,却又诸多顾忌,避之唯恐不及。

这也是宇文峰为什么不愿来叶府凑热闹的原因,毕竟宇文家和叶家向来不甚交好,前段时间双方的家族矛盾更是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牵涉到家族问题,宇文峰行事不得不小心谨慎。

叶家风头正盛,抢占了宇文家不少生意,宇文家只能隐忍。

叶菲嗔了宇文峰一眼,笑道:“难道宇文公子觉得我叶菲输不起么?”

宇文峰苦笑道:“哪敢,哪敢。”心里却是暗骂这丫头任性不懂事,明知道一旦比武肯定牵涉到宇文家和叶家两家的面子问题,却还是任意妄为。

叶家这些年将触手伸向长安城,抢宇文家的生意,本就让宇文家大跌面子。

如果这次宇文峰还在叶府输给叶家的一个女流之辈,传出去,宇文家难免要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连头都抬不起来。

宇文峰知道自己绝不能输,但也不能赢,因为今日叶涛七十大寿,要是丢了叶家的面子,叶涛铁定要把账算到宇文家头上。

叶菲轻轻一跃,向前拉住宇文峰的衣领,硬生生拽进了练武场中央。

宇文峰见这场比武已无可避免,于是昂首挺胸,打了个请的手势,苦涩地道:“叶菲小姐请赐教。”

说时迟那时快,叶菲已挥动双手使出一招秋叶纷飞,雨点般向宇文峰打去。

千叶手本是刚柔并重的武功路数,但叶菲一个女孩子家使出来却是多了几分阴柔。

面对叶菲的强攻,宇文峰不退反进,欺身而至,见招拆招,竟然不落下风。

场下一片叫好声,女子都想叶菲为女儿家长长脸,男子都想宇文峰可千万别折了男子汉的威风。

见擂台上两人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小狼也是心痒难耐,闷闷不乐地嘀咕道:“这叶菲太没有眼光了,怎么不找我上去比武切磋呢。”

易林笑道:“俊男美女,情深意切,其中大有故事,找你上去干嘛使。你别见着比武就兴奋。”

小狼啧啧哼道:“看来宇文峰也不外如是,对着个丫头还打得难分难舍,要是换了我,早就轻松拿下了。”

林伸手往小狼头上一拍,淡然道:“你懂什么。宇文峰不能赢,也不能输,打起来处处受限,当然吃力。这可是关乎宇文家和叶家的声誉,必须得平局收场,不然就麻烦了。要真是生死拼杀,叶菲远非宇文峰对手,宇文家的寒冰劲可不是说笑的。”

场中,叶菲已经将七十二式的千叶手用了过半,还奈宇文峰不何。

她心里难免着急,于是突然变招,使出一式风卷叶舞,真气随掌流动,向宇文峰攻去。

宇文峰知道这是千叶手中的杀招,不敢轻视,暗运寒冰劲,抵消叶菲攻过来的流散真气。

几下挡拆之后,宇文峰突感脸颊辣痛,仿佛被锋利的树叶割破一般,留下一道细线般的血线。

原来叶菲的这招风卷叶舞使出来,能够通过内力控制周围的空气流动,再加上真气引导,化成张张隐形的叶片,割人于无形,可谓防不胜防。

宇文峰虽然暗运寒冰劲化解了大部分叶片,但依然有漏网之鱼,所以被割破了脸颊。

虽然在场多数人看不出来,但高明者自然是知道这一个回合,宇文峰输了半招。

为了挽回一点形势,宇文峰也不再克制,又加了几分内力,场上一时之间寒气逼人。只见宇文峰左手翻动击向叶菲右肩,右手化成擒拿之势要将她锁住。

叶菲变招格挡,慌乱之际抬腿直取宇文峰下跨,场下的人见了都替宇文峰捏了一把汗。

宇文峰也没想到叶菲一个女儿家竟然会突然使出如此不雅的招数,情急之下,抬腿横扫,也顾不得是否会伤及叶菲,让叶家难堪了。

果然,叶菲在宇文峰一扫之下,失去重心,哐啷而倒。

宇文峰见形势不妙,伸出右臂,使了一招海底捞月,绕过叶菲酥背,将她挽起来,不至于当众跌倒。

叶菲以为他要侵犯自己,一招枝繁叶茂向他喉咙锁去。

宇文峰暗运寒冰劲,通过右手向叶菲背部输送而入,冰封她的内力,才不至于两败俱伤。

宇文峰单手钩挽住叶菲的背,将她斜撑着。叶菲双手搂勒住宇文峰的脖子,而不至于失去平衡。此情此景,搂搂抱抱,所谓男女授受不亲,着实有点不雅观。

台下哇然,宇文峰和叶菲赶紧放开对方,窘迫非常。

叶方连忙走上台去,打了个圆场,朗声笑道:“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们,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各位移步到中堂。各桌的座位已经安排好,对应入座,如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望各位海涵,谅解谅解。”

琉璃扶着叶涛起立,领着众人向中堂走去,还不时回头殷勤指路,以及解说一下院子里的一些花草摆设。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引人瞩目,正人君子看了,是大方得体,卑鄙小人看了,那就是千娇百媚了。

叶菲好像完全忘了宇文峰这回事,蹦蹦跳跳跟在琉璃身后。

直到人群消失,宇文峰依然尴尬地站在原地,四顾茫然。他摇头叹息,一年不见,叶菲这妮子还是这么的刁蛮任性。

易林走到宇文峰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

宇文峰苦笑道:“这丫头真够难缠的。”

易林意味深长地笑道:“哈哈,再难缠也难不倒宇文兄。好身手,好身手。”

说着他伸手凌空模仿宇文峰搂住叶菲小蛮腰的招式,笑道:“宇文兄那一招海底捞月真是妙哉。”

宇文峰苦笑道:“易兄见笑了。”

易林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哈哈笑道:“宇文家要是和叶家联姻,强强联合,只怕又要掀起一场风雨,朝廷内外很多人都要岌岌自危啦。”

宇文峰惶恐道:“易兄言重了。”然后压低声音道:“皇上最善平衡之术,懂得让各种势力相互牵制,绝不会看着一股势力独大的。宇文家与叶家都是以经商见长,而且向来交恶,这些都是皇上故意营造。”

易林笑而不语,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要是皇帝真懂平衡之术,就不会让三藩的势力失控。

皇上就是太乱来,所以才导致现在李氏皇朝岌岌可危。如今各藩势力雄踞一方的局面已经形成,可谓后患无穷,稍有不慎,便会烽火连天,天下大乱。

说实话,要不是念在老易曾经为了李唐劳心劳力,易林也未必会选择李唐。内忧外患,李唐这条船实在是太难修了。

易林心想,此时此刻,那位纵子只怕是在某个国度或者是某个藩王里当谋士吧,如无意外,安禄山是首选。

安禄山乃三镇节度使,辖地辽阔肥沃,繁华富裕,掌管几十万大军,足以称王,现在只是还缺少一个名正言顺的起兵借口罢了。

想到安禄山,易林又联想到了刘佺。

刘佺带着千军万马讨伐契丹只怕早已经一败涂地,要么狼狈不堪地逃回幽州,要么横死沙场、身首异处,要么不幸被捕成为阶下之囚,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虽然幽州刘佺吃败仗,但皇上不至于太苦恼,河东节度使安禄山才更加头疼,因为幽州一败,他作为河东三镇节度使,形势会变得很不妙。

如无意外,这次皇上肯定会联合其他几个节度使对安禄山软硬兼施,表面上不但不多加责怪,反而要加官进爵,暗里则趁机请他进京述职。

如此一来,安禄山被迫要亲自上京负荆请罪,以安圣心,避免皇帝鼓动其他节度使联合起来找他麻烦,而他一旦进京,只怕便再也难以离京了。京城是安禄山的凶险之地,就像一个等着他自投罗网的囚笼。

易林心里很好奇,不知道安禄山这次要如何化解刘佺给他带来的棘手麻烦。

如果那位纵子在,这种事应该难不倒他,轻易便能帮安禄山逃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