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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书生,素衣白褂。

梁羽腰悬青霜剑,背着个竹筒,走在大街上,向安府而去。

他觉得此时此刻的形势,是登门拜访安府的好时机。

梁羽心中盘算着,如果能够想办法帮安禄山解了眼前之困,便是进入他内府幕僚之列最好的敲门砖。

安府的大门前,梁羽不卑不亢地朝安府内朗声道:“草民梁羽,从营洲而来,有机密要事向安大人禀告。”

守卫瞟了一眼梁羽,见他年纪轻轻一副乳臭未干的模样,呵斥道:“滚滚滚,竟敢在这里捣乱,信不信把你抓到牢房去。”

梁羽当然知道安府没那么容易进去。他登门拜访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其实他是在等慕容雪。

他心知肚明贸然拜访安府肯定会被门卫拦住,甚至会被暴揍一顿,但有慕容雪的引荐,那事情就好办得多。

昨晚慕容雪从安府出来之后,今天早上访客归来,梁羽远远看到,所以挑这个时刻出来喊话。

果然慕容雪走到安府大门前,看到梁羽后,诧异地问道:“梁羽兄,你这是干嘛?”

梁羽故作惊讶,轻描淡写道:“原来是慕容兄。古庵一别,没想到这么快便又见面了。我从北方游历而来,有些关于营州的军事机密想要告知安禄山大人,毕竟他是河东节度使,营州、幽州也算是他的管辖范围,只可惜,安府深严,无从得见。”

慕容雪心中自然不想帮安禄山引荐梁羽这样的助臂,但如今外敌来犯,事态严重,耽误了战机也不好。

慕容雪略显犹豫地道:“这……”

就在慕容雪犹豫不决的时候,安府的守卫见到慕容雪,知道他是皇上派来的使者,于是笑意洋洋走上了来。

守卫恭敬地道:“使者大人回来了呀,里面请。这些不明来历的人到安府门前捣乱是常有的事,都说有什么机密要禀告,其实就想进安府捞点好处,不用理他。”

梁羽心想,虽然慕容雪和柳阳春来者不善,但毕竟是皇上的使者,看来安禄山对他们很是款待。

梁羽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一本正经地抱拳向慕容雪道:“看来慕容公子是安府的贵客,还望帮忙引荐一下。若是慕容公子觉得为难,就当在下没说过。”

那守卫也是懂得察言观色之人,知道两人相识,于是不再说话,识趣地退到一旁去。

梁羽见慕容雪神色动容,知道她在抵御外敌的大是大非上不好拒绝,于是赶紧再添油加醋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那契丹贼子屡屡犯我大唐……”

慕容雪面露尬色,既然梁羽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实在难以推辞,只好答应道:“好吧。我也只能引荐一下而已,如果安大人要把你赶出府,我可帮不了你。”

梁羽心里得意暗笑,拱手向慕容雪道:“谢过慕容公子。”

大厅里,安禄山、慕容雪、柳阳春和安禄山的师爷严庄、尚高等人,惊叹地望着梁羽摊开的牛皮地图,不断赞叹。

安禄山乃将领出身,对军事地图颇有研究,两眼发光地看着地图,连连称赞道:“梁羽兄弟真是高人,这塞北地区的地图绘制得如此详细精确,山岭河流,峡谷荒野,栩栩如生,就连许多不知名的小路捷径都标记出来,对我军行军打仗大有用途啊。”

慕容雪原以为梁羽顶多也就是个想要谋一份安身立命差事的书生学子,但却没想到他竟然有此才华。光是此地图的精致详尽、大气磅礴,便可想而知梁羽肯定胸怀丘壑,非常人所能及。此刻她心里十分后悔把梁羽引荐给了安禄山,为他徒添羽翼,但表面却是不露声色。

慕容雪看着那清晰精细的地图,忍不住赞赏道:“没想到梁羽兄还有这番本领,不知我可否临摹一份带回京城呢。”

梁羽自然是知道慕容雪心里打什么算盘,大方地笑道:“当然可以,这地图本就是为了帮助我大唐收复塞北诸地而绘制的,特别是营洲,不能老让契丹人占为己有。”

安禄山心里一动,知道讨好慕容雪的机会到了,于是向慕容雪道:“不若这样,我临摹一份存留,原图就让慕容使者带回京城。”

慕容雪知道安禄山的讨好心思,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原图是梁羽兄献给安大人您的,我怎敢夺人所好,我临摹一份带回去就行。”

师爷严庄最会察言观色,在一旁恭维道:“这原图归谁并无所谓,重点是能帮我大唐收复塞北诸地,实在是我大唐之幸呀。”

另外一个师爷尚高也附和道:“这些年我们和契丹突厥大大小小打了不少仗,屡屡吃不清楚地形的亏。现在有此地图,可是帮了我军大忙。收复营州,指日可待。”

安禄山点头道:“对对对。此地图要多临摹几分,给河东的每个军营都送过去,让他们的将领都好好研究。另外,严师爷,你去将梁羽兄弟好好安顿一下,我们河东就是缺少他这样学识渊博的人才。”安禄山说的这番都是心中的大实话,他征战多年,各种才学之士见过不少,但即懂得山川地理,又精通排兵布阵之人却是甚少,所以对于梁羽不免要起爱才之心。

梁羽游历几年,从吐蕃至陇北诸地,途径契丹突厥等地,一路上将北方的地理绘制成图,由于是亲身经历,在介绍地图和当地的风土人情之时,栩栩如生,引经据典,可谓见多识广,更难得的是他对兵法之道似乎也涉略颇深,博得了安禄山严庄尚高等人的一致好感。而慕容雪也更是对他刮目相看,心想若是安禄山得此子相助,那更是如虎添翼,必成大患。

严庄欣然应诺道:“好的。梁羽兄弟请。”

梁羽跟着严庄踏出大堂,沿着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到偏僻处。

在确定周围没人后,梁羽突然道:“严庄师爷还在为安大人进京之事苦恼吗?”

严庄眉头一皱,眼皮一跳,淡淡道:“我就知道梁羽兄弟并非常人,献地图也只是借口而已。刚才你视线忽然上挑,是在给我示意吧?那天你也在南华楼!”

其实严庄早就已经猜到梁羽此次登门送图肯定是别有所图,但凡是学识渊博之士,内心自有其傲气,不可能漫无目的地行事。只是严庄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直接,一开口就提及安大人要进京的事情,看来接着便是要直奔主题了。

梁羽也不否认,点头笑道:“严庄师爷眼睛真是雪亮,我只是模仿一下那日您在南华楼示意刺客的眼色,您便心领神会了。”

严庄哈哈笑道:“作为谋士,这点察言观色的功夫还是有的。大家都是聪明人,梁羽兄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梁羽正色道:“我有办法帮安大人解眼前之困,当然,是有条件的。”

严庄惊讶道:“当真!什么条件?”

梁羽盯着严庄的眼神,一本正经道:“我要安大人当着众文官武将的面三跪九叩请我当他的幕僚。我有鸿鹄之志,想要择明主干一番大事。”

严庄眉头一皱,哈哈笑道:“梁羽兄弟这是要抢我的饭碗呀。”

梁羽笑着摆手道:“不敢不敢。”

严庄忽然脸色一紧,厉声道:“梁羽兄弟你可知道,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我完全可以将你杀了。安大人岂能向别人三跪九叩?就算是当今皇上,安大人也只是行象征式的礼仪而已。”

梁羽波澜不惊,淡淡一笑道:“这就得看安大人胸襟如何,有没有诚意邀请我这个幕僚了。如果安大人真的胸怀大志,就不会在意这些小节。礼贤下士,古人常有之。”

严庄眼神一冷,盯着梁羽道:“你就不怕我假装答应,等事情过后,再杀你灭口?”

梁羽若无其事地道:“那就得看严庄师爷你是否大度,真心为安大人着想,尽心尽力了。”

严庄冷笑一声道:“年轻人自视过高,恃才傲物,小心无故横死。”

梁羽坦然自若地道:“为人臣者,不外乎为君排忧解难,我自信我有这样的能力。”

严庄不露声色地道:“如果我是个心胸狭隘之人,此刻你已经惨死当场。”

梁羽耸肩笑道:“事实证明严师爷你乃有远见之人。”

严庄警醒道:“我虽不杀你,但若是你在安大人面前也如此自傲,只怕下场会很惨。”

梁羽不卑不亢地道:“其实对我来说,如果安大人不是雄才大略、志存高远之人,我根本不屑于做他的幕僚。”说着直视严庄道,“若安大人的属下尽是些欺世善妒之人,我也不屑于做他的幕僚,因为他无用人之明。但此番与严师爷交谈,让我对安大人又多了几分信心。”

梁羽不卑不亢的风度,让严庄心中折服,感慨此子非同寻常。严庄愕然回神,拍了拍梁羽的肩膀,哈哈笑道:“年轻人就是狂妄自大。虽然我不能替安大人答应你的请求,但我可以保证,如果你真能解安大人眼前之困,我愿意尽我所能说服安大人三拜九叩请你当幕僚。如果他不肯,那我严庄以死为报。但如果计划失败,你也知道后果,你这条命估计是不保了。”

梁羽胸有成竹地笑道:“一言为定。有严庄师爷做保证,我相信安大人会愿意三拜九叩请我当幕僚的。”

严庄眼神犀利地盯着梁羽,沉声道:“好大的口气。等你做到了再说吧。你打算用什么办法解安大人眼前之困啊?”

梁羽回头望了一眼安府大堂的方向,缓缓道:“当然是用严庄师爷您教我的方法呀。其实你我心知肚明。要解安大人之困,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便是找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安大人刺成重伤,难以舟车劳顿进京,必须留在范阳养伤,这样便有借口推辞进京了。有天下人作证,皇上也不好责难。只是这个刺客要能过得了柳阳春和慕容雪这一关而已。”

严庄不屑地笑道:“看来梁羽兄弟你是不知道他们两的武功有多厉害。纵观整个武林,能够应付他们两联手的人已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还要不偏不倚地刺伤安大人?”

梁羽意味深长地道:“我自有办法。明天让安大人去庙堂上香吧。进京受封之前祭拜祖先,合情合理,我想慕容雪他们不会阻拦的。”

严庄见梁羽信心满满,于是不再多问,拱手道:“那一切就看梁羽兄弟的了。如果失败,梁羽兄弟就自求多福吧。”

梁羽头也不回地往大门方向走去,中途举起手向身后的严庄扬了扬道:“告辞。”

长廊中,严庄伫立良久。望着梁羽远去的背影,他知道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年轻人。

他心中万分感慨,真是后生可畏啊!只是未免有些太过于狂妄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