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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他的金身不是金色而是红色的陶土,在传承神格中倒是找到了答案,这片区域的河伯,在古时神仙尚在时,是归属江神大君管辖,也是长江龙君的手下。东方青土、南方赤土、西方白土、北方黑土、中央黄土,他的金身是几千年前南方信众烧制的,自然是红色。

“功德?不知道有什么用?做坏事功德会不会减少?还有金身,难道以后要变成泥人?那不一碰就碎?变成蓝精灵还勉强可看,浑身变成红色,不跟个大虾一样。”廖学斌越想越惆怅。

“功德积累的不少,现在已经多达一百,平均每人一个点,他甚至能从功德牌上感应到功德的来源。老张叔,李婶子,狗剩儿……可惜他还不知道怎么用,找水的事也不能多做。”廖学斌忍不住皱起眉来,西南大旱,灾民艰难,这些他都是感同身受的,他也很想帮忙,但前提是不危害到自己。

清水村的找水,还可以找找借口,无论是老辈人的传说还是用堪舆学搪塞,虽然推敲上还有些问题,乡里乡亲的也没人会深究。而如果他跑到其他地方,把一个个地下水源找出来,那怎么解释?专家教授带着先进仪器,难道还不如你一个十九岁的大一新生?会不会有人怀疑他有什么透视眼之类的特异功能?会不会被拉去研究,失去自由?至于实话实说,定然也难逃被研究的命运,说不定科学家们还会想着把神格挖出来呢?

或许是自己吓自己,但廖学斌确实不敢暴露秘密,他这个新科河伯并没有什么太过逆天的能力,没有选择和反抗的余地。

“学斌,村里准备奖励你。”趁着廖学斌上厕所的工夫,陈宝国他们三言两语便决定给予廖学斌大大的奖励。

“呃,别。”廖学斌连忙摇手,“陈叔,我是清水村一员,为村里做点贡献是应该的。”

“什么应不应该,说奖就奖,你一个人在外读书,还要打工,也不容易,就当是大家一份心意好了。”陈宝国在村里有着说一不二的威望,不管廖学斌的推辞,道:“当然也不可能太多啦,我们决定给你10%的水钱。”

由于大旱不断,省里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试行打井卖水的方案。清水村现在打出一口水源充足的大井,在满足本村村民需求的同时,附近缺水的村子肯定会来买水,这个水价是官方严格限定的,每吨不得超过3块。

陈宝国的意思是,本村用水不计,卖给外村的,给廖学斌10%的提成。至于另外90%,当然用于村里,挖井的费用也会从里面销掉,毕竟这水虽然是廖学斌发现的,却是清水村下面的地下水,理该属于全村。

根据附近乡村的缺水状况以及这口井的流量,按陈宝国的估算,每天卖出百来吨还是不成问题的,廖学斌每天就能分到30块,一个月近千块,不多,但足以保证廖学斌的生活费。而且这场大旱,估计还会持续个一年半载甚至更长时间,在陈宝国看来,这样至少能让廖学斌少打些工,好好学习。

井水的检测报告终于全部完成了,完全合格,村民们最后一点担心也松散掉。而廖学斌,也终于熬到了军训结束,在乡亲们的欢送下,陈叔亲自开车把他送到县城汽车站,踏上了开往省城的大巴。到了省城他又转大巴为火车。

从省城出发,火车走走停停,不时上下客,好不容易到了地级市南城。从南城到东森省会春城,还要七八个小时,差不多要晚上十点左右才能抵达。看着又有乘客陆续上下,廖学斌打了个哈欠,身子挪了挪,倚着车窗假寐起来。

身边忽然有了些动静,廖学斌睁了下眼,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女孩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长头发,大眼睛,肤若凝脂,眼如点漆。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廖学斌心中想着,却再次闭目假寐起来。

“瓜子饮料八宝粥,辣条泡面火腿肠。”买小吃的乘务员走了一趟走一趟。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客车内浅睡的人不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面忽然有一个妇女尖叫起来:“小偷!”

火车穿近隧道,火车内顿时一暗。

睡觉的人纷纷惊醒,司机也连忙打开了车内灯,发出声音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正和一个二十多岁的染发青年争抢一个挎包,好几个男乘客顿时呵斥起来:“抓小偷!”

染发青年恼羞成怒,他刚才趁着中年妇女熟睡,用尖刀割断了挎包带子,谁知那妇女睡眠极浅,十分警觉,立刻就惊醒了。听着乘客们的呵斥,他恶狠狠地举起那把尖刀,骂道:“他妈的找死啊!拿来!”

偷窃不成,直接改成明抢了,歹徒狠狠一刀刺入中年妇女胳膊,随着对方一声惨叫,他已经抢下了那只包。

乘客们惊怒交加,胆小的立刻缩回座位,但这趟车上,正有几个胆大的,一边呵斥道:“歹徒行凶,叫乘警,大家一起制服他。”一边站起身来,其中一个大汉抽出一根皮带,似乎专门练过,呼呼抽了几响,向着歹徒大步冲去。

廖学斌看在眼里,不由暗赞一声,这大汉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应该能拿下歹徒了吧?廖学斌自己也见不得这些败类,若不是坐在里侧,他也会第一个冲上去。不过他还是站起身来,准备支援那个大汉。

正要挤出去,廖学斌却见那白色卫衣的女孩右手握着一支尖尖的全钢钢笔,似乎能用来当武器的样子;同时掏出摄像机,开始录像,不像是凑热闹发朋友圈,倒像是专业录像。看那女孩的神情,有些怒意,但更多的是沉着冷静,廖学斌忍不住暗赞一声。

卫衣女孩也注意到了廖学斌的动静,知道里侧这个小伙子也是想上前见义勇为,不由露出一丝浅笑,双腿微微缩了下,放开道路,想了想,又把右手钢笔递向廖学斌,低声道:“借你。”

廖学斌轻轻摇了摇头,看到歹徒伤人,见义勇为奋起而击,这是他的本心本意,但这年头的法律颇为奇怪,好人没好报,什么扶不扶的事儿屡见不鲜。擒下歹徒没事,要是重伤或者杀死歹徒,说不定反要倒霉,所以廖学斌是万万不想动用利器的,哪怕只是一支钢笔。

这一瞬间,皮带大汉已经冲到了尖刀歹徒的身前,正要抽击,背后却猛然一痛,在乘客们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另一个带着鸭舌帽的青年站了起来,手里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尖刀。

歹徒竟然有同伙!

“谁他妈敢动!”鸭舌帽青年狠狠地威胁着几个已经站到过道中的男乘客。

染发青年骂骂咧咧道:“他妈的,本来只想顺几个包的,你们既然不识抬举,全他妈把钱包交出来。”

从偷窃变明抢,从抢一人变抢全车,两个歹徒迅速完成了角色转换,他们恶狠狠地盯着每一个人,尤其是染发青年,眼珠子更是往一些年轻女乘客身上瞄。

“哥们儿,偷窃顶多关几个月,持刀伤了人,还劫火车火车上,枪毙都有可能,冷静。”

“有点法律意识好吧!”

“这年头谁还带现金?”

“你放下刀,我们保证只说偷窃。”

“对对对!”

乘客们想要劝他收手,至于说出来的话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了。

廖学斌眼神收缩了一下,他苦孩子出身,做惯了力气活,粗壮有力,但对付两个人两把刀,还是有点紧张。幸好得到神格后,他的身体素质明显有了进一步的提高,虽然不是专门练过的,但感觉浑身是劲,身体也比以前敏捷灵活多了。廖学斌悄悄和另几个胆大的男乘客交换了下眼神,只要他们不退缩,在必要时支援一下,他就能勇往直前。

“真当我傻子!”染发青年怒极反笑,“老子下一站就跑,快点都把贵重物品交出来。”

“龟儿子的,和他们拼了,让他们嚣张下去,全车人都要遭殃。”一个本省人鼓动起来,其他几个男乘客呼喝几声,再次鼓起勇气,有人抓起包裹当武器,有人将没开的啤酒罐砸向歹徒,有人悄悄摸向车载灭火器、消防锤。

在两个歹徒色厉内荏的喝骂声中,廖学斌抢先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