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我打的，让她们来找我吧。”
乔也薇终于开口了。
她对着校长点点头，拉着姜宜就出了门。
半小时后，琅环府。
“让你好好练功，你去学占卜，你是那块儿料吗？”
“别说我妈妈了，姨叔，你快去买药！”
“不用了，已经不流血了。”
乔也薇根本没心情擦药，她现在的身份，更发愁的是怎么解决当下的麻烦。
马德，大不了辞职，躲到龙虎山去。
“妈妈，你还疼吗？”
“不疼，”乔也薇对着姜宜柔柔一笑，“下次再有人打你，你就告诉老师。不能打架知道吗？”
“…我没打算打他，我知道那里有摄像头，我本来打算躺在地上不起来，等警察来的…”
“……”
“所以是你自己上赶着挨打？”
张凌霄摇摇头。
“自作孽不可活。”
“…还没换吗？”
大门被推开，陆怀周尴尬地站在了门口。
“爸爸，快过来。”
姜宜招呼着陆怀周，从他手里接过了药箱。
他打开药箱想了想，突然对着张凌霄道，“姨叔，你今天不想喝奶茶吗？”
“你请客吗？”
“就去上次那家怎么样？嘉年华旁边那家。”
“那家太远了。”
“可是我想去嘉年华玩儿。”
“你不想。”
“我只有9岁，我喜欢嘉年华。”
“跟我一起去抓小可爱吧。”
姜宜闻言瞪大眼睛，双眼闪烁起亮光。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不行！你不能去。”
“为什么？妈妈。”
“太危险了。”
“姨叔很厉害的，我不怕。”
乔也薇皱眉看着姜宜，不明白他又想干什么。
“你昨天怎么不去？”
昨天张凌霄就邀请过他，他宁愿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我想喝奶茶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喝着奶茶在嘉年华抓小可爱。”
“……”
“走吧！”
张凌霄立刻站了起来，进屋就取了帆布袋斜挎在身上，拉着姜宜就准备出门。
乔也薇拼命对陆怀周使眼色，后者像是没有get到一样，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你把他送去沈若禹那里，你自己去抓小可爱，否则我就剪你头发！”
“还有你，”乔也薇冷冰冰地看着姜宜，“敢去抓小可爱，再也别进我的门！”
“妈妈，你，你真像我亲妈！”
姜宜说完就撇撇嘴，跟着张凌霄出了门。
“我没开玩笑！”
乔也薇对着两人的背影喊了一声。
“对不起啊陆先生，给您惹麻烦了。”
乔也薇的面上立刻换成了微笑。
“让那个胖子的家长来找我吧，我自己可以解决。”
“你打算怎么解决？”
“道歉，赔钱。”
“她们不缺钱。”
“你见过她们了？她们的诉求是什么？”
“让你公开道歉，引咎辞职。”
“可以。”
这难道不比赔钱好吗？乔也薇还以为对方要狮子大开口讹她呢。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陆怀周皱起了眉。
“你以后可能再也不能当老师了。”
“没关系的，我才当了三个月，对这个工作…没什么激情，也不热爱。”
陆怀周想了想，继续道。
“你在英国，学的什么专业？”
“你没查到吗？”
乔也薇又笑起来。
“…没有。”
“教育类，主攻数学。”
“别的呢？…会用电脑吧？”
乔也薇明白了陆怀周的意思。
“…会。”
陆怀周闻言没再说话，打开药箱取出了碘伏和棉签。
“我自己来吧。”
乔也薇接过东西，打开手机的相机app，又调转了摄像头的方向，开始对着脸上的抓痕消毒。
“以后遇到这种事直接报警，不要打架。”
“好。”
片刻之后。
“你来我的公司上班吧，负责会议记录就行。”
“多少工资？”
“……”
陆怀周不了解员工工资，因为公司有专门的部门负责薪资的定位和调整。
“你想要多少？”
“一万？”
乔也薇更不了解，她当老师一个月1.7万，会议记录应该比老师轻松，所以她报了个自认为比较合理的价格。
“等疤痕变浅了再来吧，直接联系Simon就行。”
“好。那可能要一周了。”
“脖子上还有。”
“什么？”
“抓痕。”
乔也薇抬起头认真看了看，她的角度看不到。
陆怀周拿出一根新的棉签，蘸了碘伏之后坐到了乔也薇的右边，抬起另外一只手按在了她的头上，开始对着脖子右侧的位置擦拭起来。
“你很喜欢姜宜吗？”
“嗯。”
“为什么？”
“因为他也很喜欢我。”
乔也薇眨眨眼。
“姜宜很聪明，又很懂事，只要他喜欢谁，就会对谁好，所以他喜欢的人肯定也会喜欢他的。”
“对了，陆先生，你怎么会跟他的妈妈离婚呢？”
陆怀周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
“性格不合。”
“嗯…”
乔也薇点点头。
又片刻之后。
“肩膀上也有，你要不要…”
乔也薇闻直接把裙子的肩带取了下来。
“……”
“是她要跟你离婚的吗？”
陆怀周仍然没有说话。
“你有打算重新开始，再找一个妻子吗？”
“暂时没有。”
“难怪你昨天想算下次什么时候结婚，”乔也薇又笑了起来，“看来还是没走出来。”
“你不是22岁吗？怎么…”
陆怀周的手突然顿住了，他突然想起来之前沈若禹也这样说过姜自韵。
老气横秋。
他看着乔也薇的侧脸，又把裙子的肩带拉低了一点。
肩胛骨中间的位置雪白一片，没有他印象里那个青痣。
“那里也有？”
乔也薇扭过脸来，正好对上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她平静地看着他，眼神只有疑惑，没有一丝尴尬。
“…有一点。”
乔也薇皱着眉毛扭回头，突然明白了陆怀周在看什么。
药水已经干了，男人把肩带重新拉上，突然觉得刚才的想法很荒唐。
眼前的乔也薇虽然跟姜自韵长得十分相像，然而年龄却差了7岁，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这里住着还习惯吗？”
“由奢入俭难。”
乔也薇摊摊手。
“我恐怕再也不能出去租房子住了。”
片刻之后。
“听姜宜说，你父母过世了？”
“养父母。”
“怎么来中国了？”
“我是中国人，总要回来看看的。”
至此，又是沉默。
两个人都不想说话。
一个是怕说多错多说漏嘴。
一个是没有兴趣。
片刻之后。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了。
“你不回去吗？公司应该很忙吧？”
“不忙。”
“……”
“你准备一下道歉信吧，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见那两个家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