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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辞身体忽而一僵,很快放松下来。往怀里窥她乱了的发髻,落下一个吻。

“怎么了,害怕?”

絮儿闷在他怀里懒洋洋地说:“困了,想在你身上赖一会儿。”

李辞心情畅美,自然是随便她赖,“这时候就不担心白小姐的身子被我轻薄?”

絮儿咯咯笑出声,震得李辞心怀发痒,“你是君子,不会擅自欺负女孩的。”

说完就后悔,方才李辞还亲过她呢!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她一时竟忘了。

连忙退开李辞的怀抱,见鬼似的跑回了房。

见她落荒而逃,李辞款步走回房,端的是从容不迫。

和离是不可能和离的。

家里有位发善心的菩萨已经是多,他可不会做那圣心泛滥的菩萨。她既投入他的罗网,便不会放手。

李辞来至正屋前,故意不进去,往窗户上敲了敲,“今夜先往正院去睡,我给廖妈妈打了招呼,别往集美她们屋子挤。”

窗纱映出他琼姿如玉的影,就像在暗道里的样子,高大而莫测,倜傥又狡黠。

絮儿提起精神应对,语气尽量平常,“知道了,你也早些休息。”

如此,这夜歇在正院。

廖妈妈今夜原本要去赌钱,因想着难得见王妃,便主动留下伺候。

这厢笑吟吟递去洗脸巾,“王妃近来气色越发好了,脸蛋儿时常红扑扑的。”

絮儿忙打哈哈,“大约是中了邪。”

一听中邪廖妈妈神色紧张起来,“可别说,近来真是邪门,那王仙婆前儿还来找过我,说是燕王殿下那外宅中了邪。”

絮儿愕然,“她如何会中邪?”

廖妈妈拿胳膊肘撞她一下,“听说她有了身子,燕王妃哪是能容人的,叫人动手弄掉了么。自那以后人就不大好,先是说胡话,后头疯疯癫癫的大夜里唱戏。”

“燕王就不管?”絮儿擦脸一面问。

“那样的大忙人,就是想管也没精神去管。”廖妈妈叹气,胖胖的身子跟着抖了抖。

“听说自打她疯了之后,燕王殿下也不去那铜钱巷的宅子。如今遣了伺候的婆子丫头,就留两个老妈妈照管。”

絮儿忍不住想,倩娘那张清雅的脸疯了会变成什么模样?

她流连欢场又长着灵动心窍,如何会为李赟发疯?

然而到底不与她相关,累了一夜早是困得眼皮子打架,絮儿倒床就睡。

隔日醒来便听见廖妈妈报告,秦大夫跑了。

絮儿急冲冲跑去暗阁找李辞,“抓到秦利真没有?”

李辞搁下纸笔,淡扫她一眼,“洗过脸没有?”

絮儿怨气森森凑去一张脸,“洗了洗了,你是洗脸捕快吗?管这许多!”

李辞见她未施粉黛,又问,“今儿怎么没上妆?”

絮儿冷声道,“本朝律法并未规定审人必须要带妆。”

李辞立马品出是在学他说话。既如此,他少不得学学她。轻捏她胳膊肉拧了拧,到底没舍得用力。

絮儿翻个白眼狠狠回敬他胳膊一把,“王爷早起没用早膳?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李辞点头,“连夜抓着秦利真来审,是有些饿了。少不得请絮儿煮碗面。”

絮儿眉心微扣,脚步却不动地方,“我煮的面很贵,一千两一碗。”

“成交。”李辞转身就要去开箱笼。

絮儿接过银票就笑,“你啊你,往后不知要被女人诓骗多少银子。”

李辞心笑,还往后呢,眼下就被坑走不少。

没多时絮儿端来两碗面,指着炫耀,“今儿的面收了你的银子,我做得格外认真,保准比之前的都好吃。”

李辞埋头夹起来吃了口,立马品出来是集美做的。

却不好拂了她的兴致,连声称赞,“是不错,软硬适中,汤头鲜美,料头丰盛。”

稍一顿,笑道:“也不咸。”

絮儿当即发现这小子八成已经识破,忙用胳膊肘把他那碗面护回身前,“食不言寝不语,话这样多就别吃了。”

李辞表示无辜,“这位店家,你收了我的银子,自然该给我面。还管我说话不说话?”

絮儿也觉自己做得过分,但不改。

翻他一眼便问:“那你说是上次煮的好吃还是今天的好吃?”

李辞撑着额头笑,“论心意,自然是上次的好,论美味……”

“怎样?”

“自然也是上次的好。”

絮儿笑着将面碗推回去,“下次想夸我就夸,别拐弯抹角的。”

李辞立马收敛笑意,端正神色,“吾妻絮儿实属饮食天才,那汤面真乃鲜香不腻,爽滑适口。此生得一碗足矣,不可多求。”

絮儿红着脸踢他小腿一下,“行了行了,快吃。”

两人简单吃过早饭就往地牢去,还没走到,先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

“别杀我,别杀我!我知道康皇后的真正死因!”

李辞踱步进去,人未到声音先扬,“康皇后死于炭烟窒息,是当年太医院院判董大人三次诊断的结果,难道有假?”

秦利真顶着满头乱发扑来抓住丛棘,“王爷明鉴,王爷开恩!我师傅为着救我撒了谎。康皇后是死于砒霜之毒,鹤顶红。”

李辞头皮滚过一阵刺啦啦的麻意,缓缓落座,平静的脸上闪过厉色,“你下的?”

秦利真将脑袋重重撞到丛棘的木头,“不是不是,那时节小的负责看顾康皇后的汤药,一时疏忽没发现被人动了手脚,因害怕被皇上责罚,就说是炭烟气窒。”

絮儿心下骇然,这与周嬷嬷与孙嬷嬷说的又不同。依照她们所言,康皇后是吸入炭火燃烧杏仁的毒气而亡。

莫非,有两拨人要杀康皇后?

李辞也疑惑,便问:“这事还有谁知道?”

秦利真抖着声音说:“小的只与董太医说了。”

那董太医名叫董鸣,在太医院当了四十多年的差,是秦利真入行的师傅。五年前董太医告老,如今住在涿州老家。

絮儿听了一会儿,觉得那董太医敢拿项上人头保他,亲爹都不一定能做到。

“欺君可是重罪,董太医就肯帮你?”

秦大夫将头咣咣撞到木栏,哭得涕泗横流,“他老人家心慈,念我不过三十几岁,正是行医的好年纪,不忍就此耽搁,这才替我挡下来。过后把我逐出宫,也是为保全我的性命。”

李辞听罢冷声笑道:“保全你?保全他还差不多。砒霜虽是剧毒但能入药。这些东西想必是从太医院流出去。他董鸣身为院判看管不利,自当难辞其咎。不过是拉你这蠢人当了替死鬼。”

秦大夫停止了以头抢地的行为,愣神半天才猛然摇头,“不会的,师傅他……”

话未说完,絮儿冷声呵斥,“够了!少在这假惺惺演戏。你给集美投毒,可是实打实的罪行,那掺了蟾酥的锦盒都留着,不日告到皇上那里,说你试图谋害亲王。”

秦大夫退后两步跪地磕头,“王妃明鉴,那都是贵妃娘娘的主意,小的不过是传递东西,并未参与炮制。”

“放肆!”李辞陡然冷下声音。

“园里蟾蜍多得古怪,你与孟望春替贵妃暗中养着。在本王住进隐春园之前,必定送了许多蟾酥往宫中。只要略查,就能查到你们递送物件的记录。”

秦大夫抵死不认,“隐春园往宫中传信递物本就寻常,贵妃娘娘时常挂念王爷,总让孟管家回信。如此算居心叵测,小的实难认同。”

“谁要你认同?谁管你认不认同!”絮儿拔高声调,将他震得哑然。

絮儿想起一件事便笑,“秦大夫素来爱钱,人啊一旦爱上什么便会大意。你可知赏你的钱袋、银票都洒了蟾酥粉,而你数钱有个小习惯……”

絮儿提根指头到唇边,“银票真是太可爱了,不舔一舔指头如何数得清楚呢,你说对吧?”

李辞扭头看她,难怪识破秦大夫是细作之后,她仍是经常传他过来诊病赏赐,原来一早盘算好了以牙还牙。

闻言如此,秦大夫早是吓得面色铁青,木怔怔瘫坐在地,口里喃喃自语,“不会的,师傅不会的。不会的,银票不会的……”

审完秦大夫,总算有了些实质进展。李辞命暗卫火速赶往涿州带回董太医,层层追查下去,必定能还康皇后的死一个真相。

走出暗阁絮儿仍在回想细节,李辞想起来问:“真给银票撒了蟾酥?”

絮儿嗤嗤笑两下,“杀人要折寿,我才不做呢。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何况蟾酥原本数量就少,还得留为证物让贵妃认罪。”

继而不屑道:“到底做贼心虚,小小事情就吓破了胆。”

那双杏眼含娇带嗔,眸色闪着俏皮神采。

一瞬间,李辞生出炽热感动,终于不再是他一人面对命运的洪流。

他奉承道:“咱们絮儿小姐真是有手段。”

絮儿听来不像好话,翻他一眼,“好好说话!”

李辞转到她面前,双手揽住她的肩,眼波脉脉含情,“我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