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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宝宝…好聪明……】

【所有人都忘了原来的那个谢朝歌,可她还记得。她真的,我哭死。】

【挺不错的小姑娘,可惜了,注定是朝歌的手下败将。】

【就我一个人觉得这个什么谢长杳心机很深很阴暗吗,为什么你们要喊这种人宝宝。而且那个太子也很奇怪,上次他跟谢长杳单独谈话,直播间直接信号不良丢失音频。】

【唉,我真的很好奇原男女主说了什么。好像是因为涉及天道层次的机密,所以被这个直播间的系统消音了。】

【太子x杳杳!!】

【不管怎样,我永远支持朝歌小天使。】

……

从上次端午宫宴回来,长杳躺了几天,陷入了一种思考人生的麻木状态。

外边刚下过小雨,清晨微凉,黎明天光晦暗,格窗开着,偶有几片花瓣随着风打着旋儿落入室内,盈满馥郁清香。

烟词端着水盆进来。

“小姐,前几日失踪的王家公子今日被人发现在闹市,嘴巴用针线死死封住,一双手都被折断了,场面血腥可怖,吓坏了不少人呢!”

“谁做的?算了,不重要,反正最后都会指向裴晏寒。毕竟这位沉亲王喜怒无常睚眦必报,为了维护姐姐冲冠一怒为红颜也很合理。”

其实长杳有点怀疑凶手是不是裴韶这个假开朗的心理阴暗变态少年,只是有个现成的刚好名声很臭的裴晏寒可以顶罪,无论干了什么只要最后都推到沉亲王府身上就好了。

哪怕裴晏寒不承认也没用,他在所有人眼中的确是干得出来这种事的人。

所以说这就是长杳一直在外伪装维持好乖巧温软人设的理由——名声要是臭了,哪怕有些事不是你干的别人也会先怀疑你。

还是装蠢卖萌比较安全。

就比如,现在朝霞院死掉的两个丫鬟,除了谢朝歌以外谁会想到是自己做的呢?就算谢朝歌嚷嚷出去,也只会被认作失心疯。

毕竟,自己可是病弱无辜的“小天使”啊。

“对了烟词,杨氏的病情好些了吗?”

“啊,府上也派了大夫去瞧过了,那妇人卧病不起一直咳嗽,好似多说几句话就会断气一般,夫人跟老爷也没法子。”

“那姐姐呢?”

“大小姐?杨姨娘…不对,那杨氏到京郊庄子已有两日,大小姐一次都没有去探望过。”

得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长杳冷冷牵起嘴角弧度。

谢朝歌哪里会愿意去看杨氏,恐怕她心底恨不得直接把这个亲生母亲掐死,好彻底摆脱这个身份耻辱的过去与出身。

不过那杨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路途上谢朝歌估计已经想办法同她通风报信过,因为涉及当年自己失踪的案子,杨氏这才一进京就刚好“意外”突发痼疾病倒,不省人事。

一来好让人觉得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放松怀疑与警惕。

二来,她也赌着谢太傅会不会看在昔年“情意”去庄上探病,到时候她奄奄一息说些怀念往昔的话,再一通哭,说不定博得怜爱就能留在府里当个姨娘贵妾什么的呢?

想了想这两天郁郁寡欢的谢夫人,长杳接过烟词手中绞干的帕子擦了脸。

“走吧,最近太学馆暑期没课上,正好我在院子里待得快发霉了。既然姐姐不去,那我便去庄子上看看怎么回事。”

杨氏没有跨进谢家门槛的资格,只被安排在京城郊外的谢家庄子上。长杳下马车时,仅有几个扫洗的粗使丫鬟坐在门口谈笑闲聊。

一见到长杳,她们便纷纷凑过来行礼。

推开门,首先涌入鼻腔的就是一股浓烈到让人几欲作呕的苦涩中药气味,闭不透风的室内阴郁湿冷,墙面爬满了霉斑。

窗户没有打开,锁得死死的。若不点灯,室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棉麻布的床帷帐随推开门带进的风而拂动,床上的妇人柔弱的倚着靠枕而坐,借着几缕细微的天光依稀可辨她鬓发凌乱,脸上皱纹明显,颧骨高突,眼睛小而细长,五官勉强算秀丽,却无端给人一种刻薄感。

而此刻看见长杳进来,妇人一怔,随后这张尖锐感十足的嘴脸却扬起了“温柔”的笑。

那笑容简直像是皮肉堆砌硬挤出来的,如画皮般,没有一点真实感。皮笑肉不笑的虚伪感让人不禁寒毛竖起。

可偏偏,杨氏不自知。

“哎呀,这位就是小小姐吧。瞧着真是冰雪可爱。”

妇人摆出一副亲近的姿态,放柔了沙哑的声,时不时虚弱的重重咳嗽几声,“这儿简陋,莫脏了小小姐的衣裙,小小姐若不嫌弃便坐吧。”

长杳以帕掩面,对屋子里浑浊霉湿的空气感到不适。

望着眼前状似孤苦无依的妇人,她杏眸微阖,嘴角勾起的月弧淡淡嘲讽。

“怎么,你一心想母凭女贵靠着这个宝贝女儿过上好日子,可姐姐似乎并不在意你的死活呢,我不会是第一个来看望你的人吧。”

杨氏面上笑容一僵,咳嗽几声,很快摆出一副困惑的茫然之色。

“朝歌她只是最近有些忙,抽不出时间来看望我这个亲娘罢了,她是个好孩子,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亲姐姐呢。”

“你这样想也好。”

长杳棠唇抿着意味不明的笑,将整间破落屋子仔细打量,最后居高临下睨着妇人。

“十二年前,你可曾想到有朝一日我们竟还能见面?”

在杨氏面前,长杳连装都懒得装。

一个能下药爬床算计之自私自利者,一个能对三岁幼女狠心下手的毒妇。若不是当年她的同伙见自己生得模样白嫩可爱,想留条命卖去窑子里换几个钱。

恐怕,自己早就被杨氏按在怀里掐死了。

而这样如毒蛇一般的妇人,时隔多年,偏偏伪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柔弱模样。

不得不说,她与谢朝歌虽不是“亲”母女,骨子里还是有点相仿之处的。

杨氏没想到长杳竟然如此直白,连虚与委蛇都不愿意。

她咳嗽几声,正眼望向长杳,一双狭缝般的细眼眨也不眨。许久,冷笑着拿捏着长辈的架子高高在上徐徐开口说教。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是这府上的姨娘。小小姐,你说这番莫名其妙的话就不怕旁人觉得你毕竟流落在外品行低劣,说你没教养吗?”

“姨娘?”

听到这两个字,长杳先是一愣,随后不禁莞尔,笑得近乎直不起腰。

“别说爹他压根没有承认过你的存在与身份,就算你真的是谢家的姨娘又如何。一个妾,比签了卖身契的下人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说到这,长杳缓缓直起身,挺直脊梁。

这样清稚的一张脸,这样软糯的声,她瞳仁里墨色翻涌的深郁却让杨氏一瞬间毛骨悚然。

“我就是现在把你打死,难道爹娘会说我半句不好吗?最多只是心疼的责怪我为何要亲自来,为何要脏了自己的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