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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德机场,八十年代初的香港空中门户,繁忙而充满现代感。

巨大的玻璃幕墙,熙熙攘攘的各色旅客,广播里中英文交替的航班信息,一切都让很少出远门、更是第一次坐飞机的秦淮茹姐妹感到新奇又有些紧张。

叶潇男早已通过关系订好了头等舱的机票。办理登机手续、托运行李)都有专人协助,一路畅通无阻。

通过安检,进入候机大厅。明亮的灯光,舒适的沙发,免费的饮料茶点,还有透过巨大玻璃窗可以看到的停机坪上那些银白色的“大鸟”。

秦京茹兴奋地指着窗外:“姐,快看!那就是我们要坐的飞机吗?好大啊!”

秦淮茹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手心微微出汗。坐飞机,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却要成真了。

登机时间到。走过廊桥,踏入机舱。头等舱空间宽敞,座椅宽大柔软得像沙发,铺着洁白的椅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空姐穿着得体的制服,笑容甜美,用流利的粤语和普通话问候引导。

秦淮茹和秦京茹跟何雨水按照座位号坐下,好奇地摸索着座椅上的各种按钮,看着面前小桌板,舷窗外近在咫尺的庞大机翼。空姐送来了热毛巾、香槟和果汁。秦京茹小声对姐姐说:“姐,这……这比咱们以前坐火车软卧还好呢!”

秦淮茹点点头,接过毛巾擦了擦手,心里那点紧张被新奇和一种说不出的、被人妥善照顾的熨帖感冲淡了许多。

她看向坐在过道另一侧的叶潇男,他正平静地翻阅着一份英文报纸,仿佛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是啊,跟着他,她们的世界早已不再是四合院那方寸天地,也不再是车间里流水线上的机械重复。香江的繁华,海岛的宁静,如今还有这翱翔云端的体验……人生境遇之奇,莫过于此。

飞机缓缓滑行,加速,轰鸣声中,一股强大的推背感传来,机身脱离地面,冲向蓝天。轻微的失重感让秦京茹轻呼一声,紧紧抓住了扶手。秦淮茹也屏住了呼吸,看向舷窗外。

大地在迅速缩小,楼房变成积木,街道变成细线,蜿蜒的河流如同闪光的丝带。很快,云层扑面而来,飞机平稳地飞行在白云之上。阳光毫无遮挡地洒进来,云海在下方翻滚,如同无边无际的雪原,壮丽得令人窒息。

“太美了……”秦淮茹喃喃道,之前的紧张害怕彻底被这从未见过的瑰丽景象取代。她想起小时候,躺在北方冬日的炕上,幻想天的尽头是什么样子。如今,她就在天的上面。

空姐开始提供精美的餐食。瓷盘银勺,菜肴精致。姐妹俩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在叶潇男鼓励的目光和空姐殷勤的服务下,也慢慢放松下来,品尝着这万米高空上的独特滋味。

飞行途中,秦京茹兴奋地说了很多,畅想着见到家人时的情景,盘算着礼物该怎么分。秦淮茹则安静些,但嘴角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目光不时投向窗外,仿佛想透过云层,早早看到那片熟悉的土地。

叶潇男合上报纸,闭目养神。此行的目的,接来宝是关键,但带两个女人回家,看到她们如此开心,也让他感到一种满足。家国天下,先有家,再有其他。让身边人安心、幸福,始终是他力量的源泉之一。

数小时的飞行后,广播里传来机长通知,飞机开始下降,即将抵达首都机场。姐妹俩再次紧张起来,这次是混合着激动与近乡情怯的复杂心情。她们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深呼吸,望向窗外逐渐清晰的地面轮廓。

熟悉的华北平原,熟悉的城市轮廓……四九城,我们回来了。

飞机平稳着陆,滑行,停稳。走出机舱,踏上廊桥,北方干燥而略带寒意的空气扑面而来,与香江的湿热截然不同。这熟悉的气息,瞬间唤醒了深植于骨血里的记忆。

取行李,过关。当她们推着堆满礼物的行李车,走出接机大厅,看到外面熟悉的天空、树木和建筑时,秦淮茹和秦京茹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真的……回来了。

几人相视一笑,眼中都有泪光闪动,但更多的是喜悦与归家的急切。

“走吧,”叶潇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沉稳而有力,“先安顿下来,明天,我陪你们回家。”

北方干爽的空气带着初秋的微凉,与香江的湿热截然不同。

秦淮茹、秦京茹和何雨水跟着叶潇男走出航站楼,深吸一口气,熟悉的气息让她们眼眶都有些发热。真的回来了。

没有回四合院。这是叶潇男早就定好的。四合院里人多眼杂,关系复杂,他们这一行四人(尤其是叶潇男与三个女人的关系)若是一起回去,必定会引起无数猜测和闲话,平添麻烦。

他们的目的地很明确——秦家村。

租来的吉普车行驶在通往郊区的道路上。

道路不算平坦,两旁的杨树叶子开始泛黄。

秦京茹扒着车窗,指着外面熟悉的田野和村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哪条河她小时候摸过鱼,哪片林子她捡过柴火。

秦淮茹安静些,但眼神也一直流连在窗外的景色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何雨水坐在后排,挨着叶潇男,看着秦家姐妹兴奋的样子,嘴角也带着笑,但眼神深处有一丝对自己的家的思念和怅惘。

她的父亲在同梦酒馆,哥哥在四合院,那个“家”似乎总是少了点什么。

车子驶入秦家村,碾过熟悉的土路,引起几声犬吠和村口闲坐老人的张望。

最终停在村子东头那几间连在一起的瓦房前。这里是秦家老大秦大山和老二秦二河的家,兄弟俩的房子挨着,共用一个宽敞的院子。

听到车声,院里先是一静,随即门帘一掀,两个头发花白、面容黝黑、身形却还算硬朗的老汉几乎同时探出身来。

正是秦大山和秦二河。他们身后,两位母亲也急急跟了出来,手上还沾着面或提着菜篮。

当看清从车上下来的人时,两位老汉和他们的老伴全都愣住了。

“爸!妈!”秦京茹第一个喊出声,像只小鸟一样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秦二河。

“京茹?!”秦二河又惊又喜,差点被女儿撞个趔趄,粗糙的大手僵了一下,才颤抖着拍了拍女儿的背,“你这丫头!怎么突然就跑回来了?也不捎个信!”他的声音带着哽咽。

秦淮茹也快步走到秦大山面前,未语泪先流:“爸,妈,我们回来了。”

秦大山看着眼前气色红润、穿着体面的大女儿,喉头滚动,半晌才重重“哎”了一声,用力点点头:“回来好,回来好!”

秦母早已拉住秦淮茹的手,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上下打量着,嘴里念叨:“瘦了没?在外头吃苦没?怎么就你们俩?这位是……”她看向后面走过来的叶潇男和何雨水。

一行人进了屋。秦家的房子比两年前似乎修缮过,显得齐整了些,但依旧简朴。

众人坐下,秦京茹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往外掏礼物,嘴里不停说着香江的见闻。秦淮茹则陪着母亲说话,细声询问家里的情况。

叶潇男和秦家兄弟聊着天,问些庄稼收成、村里变化,语气平和,丝毫没有架子,让两位老汉渐渐放松下来。

得知女儿们这次能在家住几天,秦家父母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立刻张罗着杀鸡做饭。

小小的院落里,充满了久违的、团聚的欢声笑语。何雨水在一旁帮忙洗菜烧火,感受着这份朴素的亲情温暖,心里也为秦家姐妹高兴,但那份对自己家的思念也愈发清晰。

安顿下来后,叶潇男把秦淮茹和秦京茹叫到一边,低声道:“你们好好在家陪父母,多住几天。我陪雨水回趟四九城,处理点事情,顺便……看看她爸和柱子。过两天回来接你们。”

秦淮茹懂事地点点头:“叶大哥,你放心去。家里有我们。”秦京茹虽然有点不舍得叶潇男马上离开,但也知道何雨水的事情要紧,便道:“叶大哥,你照顾好雨水姐。”

何雨水感激地看着叶潇男。她知道,叶潇男这是要兑现诺言,陪她回去面对。

第二天一早,叶潇男和何雨水告别秦家众人,再次坐上吉普车,返回四九城。

不过,这一次,叶潇男没有用原本的样貌。

在城中一处不起眼的招待所房间里,叶潇男进行了一番改扮。当他再次走出来时,已经变成了那个皮肤微黑、面容方正、带着些憨厚气质的“叶春阳”。

何雨水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叶春阳”,忍不住笑了:“春阳,你这手艺,真是绝了。”

“叶春阳”也笑了笑,声音也变成了那种带着点外地口音的腔调:“走吧,雨水,咱回家。”

两人没有坐车,而是像普通回城的夫妻一样,乘坐公共汽车,来到了南锣鼓巷附近。

走过熟悉的胡同,迈进四合院的门槛时,何雨水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正是下午,院里还算安静。三大妈在自家门口摘菜,看到何雨水和一个陌生男人进来,愣了一下,定睛一看,立刻认出了后面的男人,脸上堆起笑:“哟!雨水回来啦?这不是春阳吗?有些日子没见了啊!”

“叶春阳”憨厚地笑着点头:“三大妈,您老身体好。是有些日子没回来了,这回有空,陪雨水回来看看。”

何雨水也赶紧打招呼:“三大妈。”

“好,好,回来就好!”三大妈嗓门不小,“柱子!柱子!快出来!你妹子和春阳回来了!”

这一嗓子,把中院几户人家都喊了出来。

易中海推门出来,看到两人,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雨水,春阳,回来了。”

“一大爷。”“叶春阳”和何雨水恭敬地叫人。

刘海中背着手踱步出来,打量了一下“叶春阳”,点了点头:“嗯,春阳看着更精神了。在外头跑车,辛苦吧?”

“还行,二大爷,混口饭吃。”“叶春阳”应对得体。

阎埠贵也从屋里探出头,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光:“春阳啊,这次回来能待多久?雨水跟你去老家那边,日子过得还习惯吧?”他这话问得,既有好奇,也带着点打探的意味。

“叶春阳”笑了笑:“挺习惯的,那边条件慢慢也好起来了。这次回来多待几天,陪陪雨水,也看看柱子哥和大家。”

最激动的当然是傻柱。他正拿着块抹布擦他那辆二手自行车,听到喊声,扔下抹布就冲了过来,看到何雨水和“叶春阳”,眼睛一亮,咧开大嘴,上前就给了“叶春阳”肩膀一拳:“春阳!你小子!可算又回来了!上次一别,这都两年多了吧?可想死我了!”他这话半真半假,但对妹妹和这个实在妹夫的归来,高兴是实打实的。

“柱子哥!”“叶春阳”被捶得晃了晃,也不恼,憨厚地笑着,“是两年多了,这不回来了嘛。柱子哥你这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

“硬朗啥,天天在食堂烟熏火燎的。”傻柱嘴上说着,脸上笑容没断,又看向何雨水,眼神柔和了些,“雨水,气色不错,看来春阳没亏待你。”

何雨水脸微微一红,点点头:“哥,我挺好的。”

“好就行!好就行!”傻柱搓着手,“今儿个说什么也得在家吃!我这就去买菜,咱哥俩好好喝两盅!雨水,你先带春阳回屋歇着,屋我一直给你打扫着呢!”

傻柱的热情感染了院里其他人,气氛一下子热络起来。易中海招呼他们去家里坐坐,刘海中矜持地表示晚上可以过来喝一杯,阎埠贵则琢磨着晚上这顿饭能不能蹭上点好菜。

“叶春阳”和何雨水先回了她那间小屋。

屋里果然干干净净,床铺被褥都是洗晒过的,桌上连点灰尘都没有。何雨水心里一暖,知道哥哥嘴上不说,心里一直惦记着她。

傍晚,傻柱使出了浑身解数,整治了六七个硬菜,虽然材料有限,但味道着实不错。他把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都请了过来,加上“叶春阳”和何雨水,小小的屋里挤得满满当当,倒也热闹。

桌上摆开了酒,傻柱作为主人和兄长,频频给“叶春阳”倒酒,说着感谢他照顾妹妹的话。“叶春阳”酒量似乎不错,来者不拒,但也懂得回敬,说话客气周到,把傻柱和几位大爷都捧得挺舒服。

何雨水在一旁安静地吃着菜,偶尔给“叶春阳”夹点菜,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酒过三巡,话匣子打开。傻柱叹了口气,主动提起了话头:“春阳啊,雨水,你们这次回来,正好。有件事,我这心里一直琢磨着,想跟你们说说。”

“柱子哥,你说。”“叶春阳”放下酒杯。

“是关于咱爸。”傻柱抿了口酒,眉头皱着,“你们也知道,他一直在同梦酒馆后头窝着,年纪越来越大。前些日子,我听酒馆的人传话,说……说白寡妇那边,好像快不行了,病得不轻。她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咱爸那边……”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何雨水和“叶春阳”,继续道:“我是想着,白寡妇要是不在了,咱爸一个人在酒馆宿舍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他年纪大了,总得有人照应。我这当儿子的……虽说以前有些疙瘩,但也不能真不管。我就琢磨着,是不是……到时候把他接回院里来住?反正雨水那屋空着也是空着。”

桌上安静了一下。易中海点点头:“柱子有这个心,是好事。何师傅年纪大了,是该有个安稳地方。雨水那屋……”他看向何雨水。

何雨水低着头,筷子在碗里轻轻拨弄着。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叶春阳”,叶潇男伪装下的眼神平静,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何雨水吸了口气,抬起头,看着傻柱,声音不大但清晰:“哥,这事我同意。爸老了,是该接回来。我那屋……”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跟着春阳在老家那边,以后估计也不常回来了。那屋子,空着也是浪费。如果爸接回来住,干脆……那屋子,就直接过户给哥你吧。”

这话一出,傻柱眼睛瞬间亮了一下,虽然极力掩饰,但那骤然加快的呼吸和微微前倾的身体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他想要的就是这个!雨水主动提出给房子,比他开口要名正言顺多了!

但他嘴上还得客气一下:“这……这怎么行!那是你的房子!爸要是住,住着就是了,过户不过户的……”

“哥,”何雨水打断他,语气认真,“我给你,你就拿着。爸以后归你照顾,房子也该归你。这样你也安心,我也放心。咱们是亲兄妹,不说两家话。再说了,”

她看了一眼“叶春阳”,“春阳在老家那边也准备了房子,我们以后有自己的家。这屋子,就当是我这做妹子的,一点心意。”

“叶春阳”也适时开口,憨厚地说:“柱子哥,雨水说得对。我们在那边安家了,这屋子雨水也用不上。爸接回来,你照顾着,房子归你,天经地义。你就别推辞了。”

傻柱搓着手,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色,嘴里还假意推脱着:“这……这多不好意思……那……那我就……就先替爸谢谢你们了!雨水,春阳,你们放心,爸接回来,我一定照顾好!那屋子,我也一定拾掇得好好的!”

易中海和刘海中见状,也说了几句“兄妹和睦”、“柱子有担当”的场面话。

阎埠贵则心里飞快地算着何雨水那间房的价值,暗叹这傻柱子运气好,妹妹嫁了个实在人,还这么大方。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但表面上宾主尽欢。傻柱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房子承诺,心情大好,喝酒更加豪爽。

何雨水了却一桩心事,也觉得轻松。只有伪装成叶春阳的叶潇男,在憨厚笑容之下,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知道房产的事就此落定,后续只需要办好手续即可。

饭桌上的气氛因何雨水那句“房子直接过户给哥你”而达到了某种微妙的高潮。傻柱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因酒意和兴奋泛着红光,嘴里虽然还说着“这多不合适”、“你们太客气了”之类的客套话,但那眼神里的迫不及待几乎要溢出来。

易中海和刘海中说了几句“柱子这下责任更重了”、“好好孝顺你爸”之类的话,阎埠贵则暗暗计算着那间房将来可能带来的好处(无论是自住宽绰了,还是未来有什么变化),酒喝得更勤快了。

“爸那边,我明天一早就去接!”傻柱拍着胸脯,声音洪亮,“白寡妇那边既然快不行了,咱也别等了,早点接回来,早点安心!雨水,春阳,你们看行不?”

“叶春阳”和何雨水对视一眼。“叶春阳”憨厚地点点头:“柱子哥你看着办,我们没意见。早点接回来,你也好早点照顾。”

何雨水也轻声说:“哥,你决定就好。需要我做什么,你就说。”

“不用不用!你们刚回来,歇着就行!”傻柱大手一挥,意气风发,“明天我就去同梦酒馆,跟爸说清楚,把他接回来!屋子我回头就拾掇!”他已经开始规划怎么布置那间即将到手(在他心里已经是了)的房子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傻柱就迫不及待地出门了。他特意换了身干净衣服,提溜着昨晚上特意留出来的半瓶好酒和一块酱肉,兴冲冲地往同梦酒馆赶。

同梦酒馆的后院天井里,何大清刚起床不久,正披着件旧外套,就着咸菜喝稀粥。看到傻柱这么早过来,还提着东西,愣了一下。

“柱子?你怎么这么早来了?”何大清放下碗,声音依旧有些沙哑。

“爸!”傻柱把东西往旁边石凳上一放,搓了搓手,脸上堆起笑,“我来接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