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日,嬴弈起了个早,走出寝殿,两个身着红裙的绝色女子并肩迎面行来。
“烟……”
“嬴兄,好久不见。”左侧的柳如烟,温婉的望着他笑。
“嬴弈……”右边的柳暮烟罕见的露出一抹羞赧之色。
“你们……分开了?”
嬴弈一边请两人进入房内落座,一边惊奇的打量着两人。
“多谢嬴兄相助,我与姐姐这才分开,你们之间的事姐姐都和我说了。想不到这些时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听着柳如烟的话嬴弈也有些感慨,这短短的几个月内接连发生变故,不过好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聊了一会儿,嬴弈这才问道:“烟儿,你们都准备好了吗?我们这就南下回龙王宗。”
柳暮烟的目光变得锋利起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嬴弈去找了嬴玥和柳静仪说明情况,柳静仪不依不饶的要跟着一起去,后来在嬴玥的苦劝之下才打消了念头。
“嬴弈,这是你欠我的,等你回来,一定要补偿给我。”柳静仪抓着嬴弈的衣领,在他唇上重重的一吻,许久都不愿放开。
“夫君,一切小心,早日回来。”嬴玥拉开柳静仪,握着嬴弈的手柔声叮嘱。
被这两人搞得嬴弈心中一阵怪异,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要去
“好啦,我会注意的。我处理完龙王宗的事很快就会赶回来。”嬴弈笑道。
“公子!”清柠急奔而来:“瑶月传来消息,是关于云鹿公主的。”
嬴弈面色一变,心猛地提起,遥夜的消息还没着落,云鹿可千万别出什么事端,接过清柠递过来的纸条,纸条上只有一句话:“已到牧云城,一切安好,勿念。”
嬴弈长长出了一口气,顿时放松了心情,可旋即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消息是两天前传回来的,可如今的牧云城也并不安全,不过总算是云鹿的老家。有瑶月暗中保护,应该能确保无虞,看来龙王宗之行后自己也要去一趟牧云城。
“公子,清柠能不能和你一同去龙王宗呀?”清柠站在一旁小心的观察他的脸色。
“你去干嘛?”嬴弈疑惑的望着她。
“清柠是公子的护卫,当然要保护你的安全了。”清柠梗着脖子噘着嘴抓着他的手臂不停的摇:“哎呀公子你就带我去嘛,我也想去仗剑走江湖,快意恩仇。”
嬴弈无法,只好答应:“好好好,那你一起来吧。”
华丽的马车向南飞驰,红绫赶着车,宽敞的车厢内,柳暮烟靠在嬴弈怀里,望着坐在对面的清柠和柳如烟得意的笑。
……
牧云城。
云鹿一步步走进皇宫的大殿,人声鼎沸的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她目光灼灼的望着高坐在可汗宝座上的沮余一言不发,她似是刚刚哭过,双目通红,眼眶里还带着泪滴,望着沮余平静道:“兄长,父汗和二哥去了哪里?”
“父汗病重,两个月前便去见了狼神,曲诘服侍在侧,悲伤过度也随着父汗一起去了。”
沮余神情平静的望着云鹿缓缓说道。
云鹿目光扫过在座的各部族首领,而后落在沮余脸上。
“我离开的时候,父汗身体虽然虚弱,但支撑数月甚至数年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为什么偏偏会在这段时日去世?还有二哥,他呢?他正值青年,并无灾病,他怎会死?他们是你的亲生父亲,是你的血亲兄弟!”
云鹿目中闪烁着怒火,大颗的泪滴涌出眼眶,沿着面颊滑落。
“是你害死了父汗和二哥!你甚至还想要杀我!”
沮余没有说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过了许久才道:“你先站在一旁,此事以后再说,一会儿有贵客到来,莫要失礼。”
沮余的话音还未落下,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人带着数十名侍卫大摇大摆的走进大殿,他的目光顿时被云鹿吸引,充满欲望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在云鹿身上来回逡巡。
“这位就是云鹿公主?赞美狼神,云鹿公主果然是我们大漠上最美的女人,最好的骏马。”
云鹿皱了皱眉,转过身,并没有理会他,缓缓站在一旁。
“好!好!沮余汗,你提出的要求我答应了,希望你也能说话算话。”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云鹿身上,都忘了落座,一副色授魂与之色,目中的情欲几乎要喷涌而出。
“乌古思汗喜欢就好,我宣布,我们骨利部从今日起,与多录部结为姻亲,百年盟好!”沮余大喜,朗声宣布。
“我们多录部有数不尽的牛羊,望不到边的草场,人口百万,是整个草原上最大的部族,也只有我乌古思才配得上这样的美人。”
“你说什么!”云鹿大惊,望向乌古思,而后又望向沮余。
“云鹿,姬先生来信,说你退了婚事,父汗临死前已经将你许配给了乌古思汗。”
“兄长,这真的是父汗的意思?”云鹿目光灼灼的盯着沮余。
沮余平静的望着云鹿淡淡道:“你作为一个女人,自当嫁给我们大漠最强大的部族首领,为我们骨利部带来强大的盟友,这才应该是你的归宿。”
云鹿浑身一震,险些摔倒在地,求助的目光望向在座的二十八部首领,这些人却全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并没有理会她,忙不迭的向乌古思道喜。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大汗,温多部可汗奄里葛,克图部可汗乌鲁该送来牛羊请求和我们结盟。”奎摩那从门外走进大殿欢天喜地的向沮余汇报。
两个锦袍中年带着数十名护卫进入大殿。
目光瞬间被云鹿吸引,一时间甚至忘了礼节。
“二位可汗,请坐。”奎摩那望着两人笑了笑望了乌古思一眼,乌古思神情阴沉的瞪着那两人。
那两人察觉到失态,讪笑一声落座。
“好,今日三大部族与我们骨利二十八部联盟,这是我们大漠势力最盛之时,等过几个月,南蛮子粮食收获,就是咱们南下之时。”
“跟着大汗,抢南蛮子的金银,抢他们的粮食,抢他们的女人!”
“南蛮子都是没有卵蛋的废物,我们大漠勇士弓马无敌!”
“南蛮子真是废物,让一个女人做皇帝,这是狼神的旨意,是上天让我们南下马踏中原。”
“听说南蛮子的皇帝也是个美人,到时候也让她试试我们大漠勇士的雄风。”
沮余望着乌古思,奄里葛和乌鲁该三人没有说话,三大部族并没有和南蛮子交过手,不知道南蛮子的实力,他可是亲自试过的。
让三大部族和南蛮子打个两败俱伤,岂非正是他的机会。
沮余望向奎摩那,两人相视一笑。
大殿内充满欢声笑语,沮余下令摆酒宴庆祝,云鹿失魂落魄的站在一旁望着兴高采烈的众人,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恨意。
她的父汗和她的兄长从来都没有问过她的意愿,随意的把她当筹码送人,在以前,她从未想过这些,她一直都认为,大漠上的女子无论出身多高贵,最终也只是生育的工具而已。
在大漠的习俗里,父死子继,父亲死了,父亲的女人也会被儿子继承,继续生育,直到年老。她原先也以为这是习以为常的事,甚至她都做好了这种准备。
这是她原本脑子里根深蒂固的观念,就算她小的时候,她那个来自中原的娘教她的也是这些。
可她自从中原一行,与嬴弈相处数月,她的这些观念尽数崩塌了,嬴弈虽然有许多女人,虽然和她并没有确定关系,但他始终爱护她,处处为她着想,保护她不受伤害。
嬴弈虽然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以她的聪慧是能看得出来的,嬴弈和其他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样,他从未将女子当做工具,当做玩物。
他不会因为她是女子就轻视她,相反的他对她很是尊重,凡事都会征求她的意见。
这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何为尊重,或许这就是她会倾心于他的原因吧。
云鹿的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向殿外行去。
乌古思,奄里葛和乌鲁该,三人的目光始终都在云鹿身上,见她离去,三人的目中都露出遗憾的神色。
“大汗,云鹿公主离开了,要不要……”奎摩那望着云鹿远去的背影对沮余小声道。
沮余点点头:“国师,你去办吧,务必今晚就做成此事。”
奎摩那行了一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