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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纯妃正举着酒杯,嘴角噙着一抹温婉的笑。

容音视力极好,看到那握着杯子的手指,似乎有些过于用力,指节微微发白。

容音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既然敢算计本宫,就要承受住被算计回去的苦楚。

第二日上午,太医院院判果然奉旨前来长春宫请脉。

这位老太医须发皆白,神情严肃,望闻问切极为仔细,诊脉的时间也比寻常太医长了许多。

诊毕,张院判沉吟道:“皇后娘娘凤体违和,气血不足,心脉稍有虚弱之象,乃是悲痛伤身、大病初愈所致。

需继续安心静养,切勿劳神忧虑,微臣稍后开一张温补宁心的方子,慢慢调理便是。”

容音让明玉看茶,温声道:“有劳张院判了。本宫这身子,自己也清楚,总是容易惊悸不安,夜里多梦,尤其是梦见永琏……”

她适时地顿住,眼圈微红,偏过头去,没再说话。

张院判连忙低头:“娘娘节哀,务必保重凤体。”

容音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似想起什么,又道,

“对了,前几日咸福宫贵妃不适,听说也是夜不能寐,伴有心悸。

贵妃还年轻,性子又急,本宫着实担心。院判是太医院之首,还请您多多关心。

这心悸之症,可大可小,万不能轻忽了。”

张院判闻言,脸上花白的眉毛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皇后这话,表面上听着是关心姐妹,但特意点出“心悸”,且与他方才诊脉诊出的“心脉虚弱”……

……难不成?

他想起前几日在太医院看到的咸福宫高贵妃的脉案,以及刘太医那略显含糊的方子,心中疑虑的神情更深。

皇后娘娘这是心善提醒,还是……意有所指?

他心中思忖着,很是谨慎的回答:“贵妃娘娘的脉案,微臣也有所留意。

刘太医的诊治并无大错,应当只是肝郁之症,多加调理就行。微臣定会多加关注。”

容音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只道:“院判费心了。”

给明玉使了眼色,明玉拿了个上等封赏,客客气气送走了张院判。

待走出长春宫,张院判回头望了一眼那高悬的匾额。

尽管皇后娘娘还是仁厚温婉的样子,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温和的笑容下,似乎笼罩着一层……寒意,对就是让他也感到心悸的寒意。

尤其是对贵妃病情的关切……

联想到近日太医院内一些细微的动静,以及钟粹宫那边若有若无的打探,张院判的心沉了沉。

这后宫,怕是要起风了。

就是不知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摇摇头,张院判脚步不停地回了太医院。

主子斗法,可与他这快要退休的老太医无关。

长春宫内,容音一口喝下璎珞端上的温补汤药。

药汁苦涩,刚端进来,她就闻到药味,但她却面不改色。

表面上喝进嘴里,实际上全进了空间里。

“娘娘,张院判他……”璎珞低声问。

“他是个聪明人。”容音放下药碗,用锦帕拭了拭嘴角,

“有些话,点到即止即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自会慢慢生长。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

等待那包藏祸心的“安神香”,在它该发挥作用的地方,慢慢显露真正的毒性。

等待纯妃自作自受……

窗外,雪又随着凌冽的风渐渐飘扬起来,落在干枯的梅树上。

那株白梅,在雪中静立,仿佛在积蓄力量,等待一次彻底凌寒的绽放。

……………………

腊月二十九,年关前的最后一场雪终于停了。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琉璃瓦的积雪上,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紫禁城各处张灯结彩,屋檐处处挂着红绸和宫灯,显得格外热闹。

偶尔听闻咸福宫传出的消息,依旧不容乐观。

高贵妃病情反复,太医院的方子换了几轮,镇心安神、温补气血的药如同石沉大海,只能勉强吊着精神。

贵妃夜夜惊醒出虚汗,白日里也提不起精神,似乎极其畏惧阳光。

原本看着明艳丰润的脸颊也迅速凹陷下去,眼下乌青浓重,早失了往日的神采。

要是容音看了,指定得说一句国宝来了。

皇帝也去探视过几次,只是每次出来,脸色都会沉下去。

满宫上下,即便忙着预备新年,也难掩那股浮躁与不安。

又是一日晨起,各宫嫔妃来长春宫请安。

富察容音注意到,纯妃苏静好眼下也覆着淡淡的阴影。

虽然用脂粉仔细遮掩过,却逃不过她这个有心人的眼睛。

照旧露出温婉的笑容,言语也很恭顺,只是那笑容显得很刻意。

请安快要结束时,一直安静坐在那里的娴妃那拉·淑慎,忽然轻声开口,

“皇后娘娘,臣妾昨日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听闻贵妃娘娘身体违和,她老人家也很是挂心。

还特意向臣妾问起,说是前些日子皇后娘娘您赏给贵妃娘娘的安神香,不知用着可还对症?”

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殿内所有人都听清。

这句话显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说贵妃的病是容音设计。

一瞬间,长春宫的殿内落针可闻。

所有妃嫔瞬间了然,全都用或明或暗的目光,悄悄瞟向容音,又或是迅速瞥过纯妃的脸。

容音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抬起眼,看向娴妃。

那拉氏神色平静,眼神温良,仿佛只是像寻常那般转述太后的关怀。

但容音知道,这不是偶然。

娴妃素来以恭谨沉默着称,从不会轻而易举参与后宫是非,此刻突然提起这安神香,绝非无心。

是太后真的问起?还是娴妃自己嗅到了什么,想借此试探,或是……将水搅得更浑?

她心中念头飞转,面上却已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忧虑和无奈,

“劳太后挂念,是本宫的不是,未能及时回禀。那安神香……”

她微微蹙眉,语气带着回忆的斟酌,“贵妃妹妹初用时,确说夜间轻松了不少。

只是后来病情总是反复,太医诊脉后,建议静养,忌用浓香。

想必贵妃妹妹也体贴地收了起来,没再用了吧。若是太后问起,娴妃也这般回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