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给你一个‘共鸣符文’和一套简易的‘净化安魂’引导术。共鸣符文能放大你‘希望之光’中与‘安抚’、‘平静’相关的特质,并将其转化为一种特定频率的‘精神场’。而引导术,能教会你如何笨拙地运用这个‘场’,去尝试接触和影响目标的核心情绪。记住,是‘影响’,不是‘控制’。你的目标是让它‘愣一下’,或者‘迟疑一下’,哪怕只有零点几秒,对我来说就够了。”
飞哥转过身,眼神严肃:“这个任务的关键和危险,不在于正面战斗,而在于精神层面的周旋。你要像走钢丝一样,在它狂暴的执念边缘,用最轻柔的力量去拨动那根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弦’。一旦你施加的影响过强,或者带有任何攻击性、强迫性,立刻会引发它最激烈的反扑,不仅任务失败,你的精神可能会被直接污染、撕裂。如果影响过弱,或者频率不对,则毫无效果。”
“所以,这依然是一个高风险任务,成功率无法保证。你可能会死,或者变成疯子。现在,作为预备役,你有权在了解任务详情后,选择接受或申请重新评估。当然,申请重新评估需要理由,而且会影响你的初次任务评价和后续资源配给。”
飞哥说完,静静地看着林逸,等待他的决定。
墙壁上,倒计时的红色数字无声跳动:**19:15:33**。
林逸站在那里,感受着体内充沛的力量和胸前徽章冰凉的触感。脑海中回响着协议冰冷的条款,纺织厂里那绝望的歌声和破碎的画面,以及飞哥描述的、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的任务细节。
接受,意味着再次主动踏入那个差点让他万劫不复的恐怖之地,进行一场胜负未知、极度凶险的精神博弈。
不接受……他刚刚用自由换来力量和身份,第一次任务就退缩?协议里那些关于服从和贡献的条款,可不是摆设。而且,那个纺魂者一旦彻底失控……
他抬起头,看向飞哥。对方的眼神平静无波,没有鼓励,没有逼迫,只有一种公事公办的等待。
林逸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丝犹豫被压了下去。
“任务详情和‘共鸣符文’、‘净化安魂引导术’,什么时候给我?”他的声音平稳下来。
飞哥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并非笑容,更像是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现在。”
纯白的安全屋里,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当飞哥的手指最后一次在空中轻盈舞动时,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屏息凝神。那枚繁复到极致的共鸣符文宛如一件绝世珍宝,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这个由流动光沙精心编织而成的奇妙符号,此刻终于完全安定下来,静静地悬浮在林逸前方约半米之处。
这颗巨大的符文犹如一面精雕细琢的镜子,直径足有脸盆那么大。它的结构错综复杂,层层叠叠,每一层都像是一座微型的宇宙,蕴含着无尽的奥秘和力量。
而位于核心位置的,则是一颗持续跳动的白色光核,宛如一颗鲜活的心脏,源源不断地向四周输送着澎湃的生命力。从光核开始,无数根细密如发丝的光丝像蜘蛛网一样向外蔓延开来,这些光丝彼此交织,闪烁着或明或暗的节律,仿佛在演奏一场华丽的光之交响乐。
林逸双腿盘坐于光滑如镜的地面之上,额头早已被细密的汗珠所覆盖,原本白皙的面庞也因长时间保持高度紧张的状态而略显苍白。
然而,尽管身体疲惫不堪,但他的眼神却始终坚定而专注,没有丝毫懈怠之意。只见他双手微微抬起,呈虚空托起之势,掌心之中隐约可见两团微弱的光芒,宛如两条纤细的溪流,正战战兢兢地向着共鸣符文最外层的几缕光丝缓缓伸展过去。
失败。又一次。
他掌心的光流节奏稍一紊乱,与符文光丝的连接立刻中断,整枚巨大的符文猛地一颤,光芒剧烈闪烁,险些溃散。飞哥在一旁冷哼一声,抬手虚按,才将其重新稳定下来。
“笨!不是让你用蛮力去‘抓住’它!是共鸣!共鸣懂吗?想象你的希望之光是一种特殊的‘声音’,你要调整这个‘声音’的频率,去和符文预设的‘旋律’合拍!”飞哥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你当是在工地搬砖吗?使那么大劲干嘛?轻一点,再轻一点!注意力集中在符文核心的波动上,不是那些花里胡哨的外围光丝!”
林逸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已经失败了十七次。这套看似简单的“共鸣符文”和与之配套的“净化安魂引导术”,学习难度远超他之前的“聚光”、“释光”。
“共鸣符文”本身并非攻击或防御手段,而是一种极其精密的“增幅器”和“频率转换器”。它需要使用者用自己的能量,按照特定而复杂的节奏去“激活”和“维持”,才能将其转化为一种稳定的、能够对特定精神目标产生“安抚”或“引导”效果的特殊力场。整个过程要求对自身能量的控制精细到毫厘,对节奏的把握精准如钟表,并且需要高度的精神专注来“解读”符文内部那不断变化的能量韵律。
而那套“净化安魂引导术”,则像是使用这个特殊“乐器”的“乐谱”。它教导林逸如何将自己希望之光中那些与“平静”、“抚慰”、“净化”相关的特质,通过“共鸣符文”放大和转化后,以特定方式“编织”成一股温和而坚定的精神意念流,去尝试接触和影响目标。
原理听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却如同让一个刚学会握笔的人去临摹《清明上河图》,还要用左手!
“再来!”飞哥的命令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