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尘大喊“老子退组了”，声音还在大厅里回荡。话刚说完，地面突然裂开，石头乱飞，空中漂浮的符文也开始扭曲。
四个人站稳，背靠背围在一起。
头顶的红光越来越亮，闪得很快，像心跳一样。墙上的字一条条碎掉，变成灰，露出后面的黑洞。黑洞里透出冷光，不是火也不是月光，有点像金属的颜色。
楚寒抬头看北边的墙角，忽然说：“不对。”
苏清绾问：“怎么了？”
“刚才那个核心……它变了。”楚寒眯眼，“不是动了位置，是自己重新组合了。”
他刚说完，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废墟中站起来。
那东西不像人，也不像鬼，像是用很多符号拼成的人形。很高，快碰到天花板了，全身发着青铜色的光。每走一步，地面就抖三下。它的脸看不清，但眉骨和鼻梁像云逸尘。
“这就是初代剑灵？”慕容雪小声说，“长得还挺像你。”
云逸尘没说话，他握紧剑，掌心的红光又亮起来，这次一直亮着，像一团火。
“你说你不认这个局。”那个声音又响了，从四面八方传来，语气很平静，“那你告诉我，没有规则，你怎么活下来的？”
“我靠自己。”云逸尘往前走一步，“饿了就找吃的，受伤了就养伤，被人打我就还手。我不需要谁安排对手，也不需要谁写剧情。”
“可你的一切都来自这里。”残影抬起手，空中出现画面——云逸尘小时候练剑，母亲教他写字，还有他在悬崖下捡到那本书的瞬间。
“这些记忆……是你放进去的？”苏清绾皱眉。
“我只是保存。”残影说，“你们觉得轮回是惩罚？不是，是延续。没有它，云家早就没了，你也遇不到他。”
“所以你就拿我们的命来续命？”慕容雪冷笑，“你还真看得起自己。”
残影不理会她，只看着云逸尘：“第九世，你是第一个看清真相也没崩溃的实验体。按程序，你现在该跪下求饶，或者逃跑。可你选择了反抗。”
“我不是你的实验体。”云逸尘举起剑，“我是云逸尘。今天我要让你知道，人不是工具。”
他说完，冲了上去。
剑光一闪，刺向残影胸口。对方抬手挡住，没用武器，只用手掌接住了这一击。两股力量撞在一起，冲击波炸开，把其他三人掀退几步。
云逸尘手臂发麻，虎口裂开，血顺着剑柄流下来。但他没松手。
“你能伤我。”他说，“那就说明，你也能被伤。”
楚寒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耳朵嗡嗡响。他甩甩头，强迫自己清醒，然后看四周。
那些残影打出的符号，在空中停的时间比之前长了一点。而且每次攻击前，左肩的符文会顿一下，像卡住的齿轮。
“等等。”他忽然想到什么，“第455章看到的符文路线，和这家伙的动作一样！”
他大声喊：“云逸尘！它出招有顺序！弱点在左边肩膀那里！”
云逸尘听到后立刻变招，虚晃一剑逼退残影，侧身跳起，剑尖直指对方左肩。残影好像察觉危险，猛地转身，手中凝聚出三道剑痕。
正是当年差点杀死云逸尘的“断魂三斩”。
第一斩劈下，云逸尘横剑挡住，整个人被砸得单膝跪地，脚下的石板碎了。第二斩接着来，他勉强躲开，衣袖撕裂，手臂上划出一道深口子。第三斩横扫而来，他咬牙翻滚，险些躲过，右腿还是被扫中，皮肉翻卷。
“不行！”苏清绾想冲过去帮他，却被一股力量弹开，撞在墙上。
“别靠近。”云逸尘撑着剑站起来，“它现在是实体投影，碰到就会受伤。”
“但我们不能耗下去。”楚寒喘气，“这地方震得越来越厉害，再这样会塌。”
“那就快点找到办法。”慕容雪咬破指尖，抹在母蛊身上。那只虫子叫了一声，化作黑线射向残影。
蛊钉命中残影左肩，穿透时带起波动。残影动作一顿，眼睛里的光转得慢了。
“有用！”楚寒眼睛亮了，“它的能量循环有断点！打断节点就能干扰它！”
“可没人能连续打中同一个地方。”苏清绾擦掉嘴角的血，“它反应太快。”
“不一定非要打中。”楚寒冷笑，“我们可以让它自己出错。”
“什么意思？”慕容雪问。
“还记得外面的符文吗？每隔九步出现一次，节奏固定。”楚寒快速说，“这东西的所有动作都在走流程。如果我们制造一个‘错误信号’，让它误判节奏，可能会让它内部混乱。”
“怎么做？”云逸尘一边防备一边问。
“你掌心的红光，是不是和符文同频？”楚寒盯着他，“刚才你每次发光，它的动作都会变一点。如果我们在它攻击的间隙，人为制造一次强共鸣，就像弹错琴键，旋律就乱了。”
“你是让我当诱饵？”云逸尘挑眉。
“最合适的人选。”楚寒点头，“只有你能引动它。”
云逸尘沉默两秒，忽然笑了：“行，那就演一场假动作。”
他深吸一口气，掌心红光猛然变强，同时故意后退踉跄，露出破绽。残影果然上当，抬手准备攻击。
就在这一刻，云逸尘猛地把红光压向地面，像敲鼓一样。
轰！
整个空间猛震，所有符文同时闪烁不定。残影的动作一下子停住，左肩的光影开始扭曲，像风吹的蜡烛。
“就是现在！”楚寒大喊。
慕容雪立刻扔出第二枚毒蛊钉，苏清绾同时催动灵力，在空中画出封印符。虽然困不住残影，但拖慢了恢复速度。
云逸尘抓住机会，全力冲刺，剑尖凝聚全部力量，直刺残影左肩。
剑刺入光影的瞬间，残影发出金属断裂般的叫声。
它的身体开始晃动，脸变形，眼神闪过一丝惊讶。
“你……不该……”
话没说完，残影后退，消失在崩塌的墙后。但压迫感还在，变得更沉。
大厅安静下来。
四个人站着，没人说话。
云逸尘拄着剑，呼吸沉重，全身是伤。苏清绾想上前，被他抬手拦住。
“别动。”他说，“它还没完。”
楚寒蹲下，手指摸一块掉落的石片。上面有一点发光的粉末，形状像他们见过的符文。
“它刚才那一退，不是输了。”他低声说，“是在重组。”
“什么意思？”慕容雪皱眉。
“意思是。”云逸尘抬头看向黑暗的缺口，“它要换方式对付我们。”
这时，地面又开始震动。
这次是从脚下传来的，节奏变了，忽快忽慢，像有什么东西在爬。
苏清绾脸色一变：“下面有东西。”
楚寒猛地站起：“快离开中间！”
他们刚往后退，原来站的地方轰然塌陷，一条黑雾凝成的巨大锁链破土而出，直扑云逸尘脸。
云逸尘挥剑砍断，但第二条、第三条接连冒出，从四面八方向他们缠来。
残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诡异的笑：
“既然你们想打破规则。”
锁链在空中舞动，逼近每个人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