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木屋里。
木屋陈设简单，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墙上挂着几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空间波动。
“这是哪里？”他挣扎着坐起，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体内五大道统的冲突也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暂时压制。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青衣童子端着一碗药汤走进来。
“前辈醒了？”童子约莫十二三岁年纪，面容清秀，眼神灵动，“老祖说您今日会醒，果然没错。”
林昊接过药汤：“请问，这里是何处？救我的人又是谁？”
童子笑道：“这里是‘虚空村’，位于无尽虚空海深处的某个空间夹缝中。救您的是我们村的老祖，他老人家已经活了不知多少岁月了。”
“虚空村？”林昊皱眉，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
“前辈先把药喝了，老祖说您本源受损，需要慢慢调理。”童子催促道。
林昊依言喝下药汤，汤药入腹，化作一股温润的力量，滋养着他的本源。
这药汤不简单，里面蕴含着浓郁的生命精华和空间道韵，显然是珍贵之物。
“我的同伴呢？”林昊想起苏清月等人。
“他们在别的木屋休息，都无大碍。”童子道，“老祖吩咐，等前辈恢复些，就带您去见他。”
林昊点头，闭目调息。
三日后，他的伤势基本稳定，虽然五大道统的冲突仍在，但至少不会立刻爆发。
童子如约而来，引着他走向村子深处。
虚空村不大，约莫百来户人家，房屋都是简单的木石结构，但排列暗含空间阵法。
村里的居民气息平和，修为都不高，大多是仙王、真仙层次，但每个人身上都带着独特的空间波动。
他们看到林昊，都友善地点头示意，眼神清澈，没有外界修士的那种戒备和算计。
“这里的人，似乎与世无争。”林昊感叹。
童子点头：“是啊，我们虚空遗民世代居住于此，很少外出。老祖说，外界纷争太多，不如这里清净。”
“虚空遗民？”
“嗯，据说我们的祖先曾是空间道统的追随者，当年空间道尊陨落后，祖先们为躲避追杀，逃到这处空间夹缝，繁衍生息至今。”童子解释道。
林昊心中一动——空间道统的追随者后裔？
走到村子尽头，是一座古朴的竹楼。
竹楼前，一位白发老者正在修剪花草。
老者看起来平平无奇，就像凡间的老农，但林昊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深不可测的气息——那是远超越永恒境的存在！
“老祖，前辈到了。”童子恭敬行礼。
老者放下剪刀，转过身来。
他的面容苍老，但眼神清澈如婴儿，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
“小友恢复得不错。”老者微笑，“老朽虚灵子，是这虚空村的村长。”
林昊连忙行礼：“晚辈林昊，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虚灵子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坐。”
两人在竹楼前的石凳上坐下，童子奉上清茶后退下。
“小友可知，自己为何会遭时空殿追杀？”虚灵子开门见山。
林昊摇头：“晚辈只知他们在猎杀道统传承者，但具体原因不明。”
虚灵子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时空殿的背后，是‘天道盟’。”
“天道盟？”
“一个由九大道统中的叛徒组成的组织。”虚灵子眼中闪过一丝痛恨，“上古时期，九大道尊本是一体，共同执掌造化道统。但后来，内部出现分歧，三大道尊背叛，联手暗算了另外六位道尊，导致造化道统崩碎，九大道统流落诸天。”
林昊震惊：“三大道尊背叛？哪三位？”
“时间道尊、空间道尊、命运道尊。”虚灵子沉声道，“他们三人想要独掌控造物道统，成为诸天唯一主宰，于是设下陷阱，引其他六位道尊入局。那一战，六大堕落道尊全部陨落，但三人也付出惨重代价，陷入沉睡。”
“沉睡？”
“对，他们的伤势太重，至今未醒。”虚灵子道，“但他们的追随者成立了天道盟，一直在暗中活动，想要集齐九大道统，唤醒三位道尊，完成当年的野心。”
林昊恍然：“所以天道盟，或者说时空殿，猎杀道统传承者，是为了抢夺道统？”
“不仅如此。”虚灵子摇头，“他们还在寻找‘造化种子’。”
“造化种子？”
“造化道统崩碎时，核心本源化作九枚造化种子，散落诸天。”虚灵子看向林昊，“每一枚种子，都蕴含着一部分造化本源。当九枚种子集齐时，就能重现完整的造化道统。”
他顿了顿：“而你，小友，体内已经凝聚出了一枚造化种子的雏形。”
林昊一愣：“我？”
“你融合了五大道统，虽然尚未真正合一，但五种道统在你的混沌本源中相互滋养，已经初步凝聚出了造化种子的框架。”虚灵子解释，“这才是天道盟追杀你的真正原因——他们不仅想要你身上的道统，更想夺取你体内的造化种子雏形。”
林昊沉默片刻：“前辈为何告诉我这些？又为何救我？”
虚灵子笑了：“因为，我是空间道尊的追随者后裔，而空间道尊，是当年的叛徒之一。”
林昊脸色一变，下意识戒备。
“别紧张。”虚灵子摇头，“我们这一脉，早在百万年前就已经与天道盟决裂。当年的背叛，并非所有追随者都赞同。我祖先就是反对者之一，所以带着族人逃到这里，隐世不出。”
他看向远方，眼中闪过回忆：“空间道尊虽然背叛，但他最初并非如此。他是被‘寂灭之主’蛊惑，才走上了歧途。”
“寂灭之主？”林昊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一个来自‘归墟之地’的古老存在，比九大道尊更古老，更神秘。”虚灵子道，“没人知道他真正的来历，只知道他执掌着超越九大道统的力量——归墟之力。正是他蛊惑了三位道尊，引发了上古那场浩劫。”
林昊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原以为集齐九大道统就是终点，现在看来，背后还有更深的黑幕。
“那前辈救我，是想让我对抗天道盟和寂灭之主？”林昊问。
“不完全是。”虚灵子摇头，“老朽活了太久，早已看淡纷争。救你，一是因为你不该死，二是……想看看，真正的造化道统重现时，会是何等景象。”
他取出一卷古朴的玉简，递给林昊：“这是我祖先留下的空间道典，虽然不如完整的空间道统传承，但包含了许多基础的空间法则和秘术。对你平衡体内道统应该有帮助。”
林昊接过玉简，神识一扫，果然其中记载了大量空间法则的玄妙。
“多谢前辈。”他真心感谢。
“不必客气。”虚灵子道，“你体内五大道统冲突剧烈，若不想办法平衡，迟早会爆体而亡。空间法则最擅长调和，以空间为框架，容纳其他道统，或许是一条出路。”
林昊若有所思。
“你在村里住一段时间吧，好好参悟空间道典，将体内的道统初步融合。”虚灵子起身，“等你准备好，我会告诉你虚空镜的真正下落——那是空间道统的核心道器，只有得到它，你才能真正掌握空间道统。”
“虚空镜不是在空明子手中吗？”
“那是仿制品。”虚灵子摇头，“真正的虚空镜，一直藏在无尽虚空海的最深处，等待真正的传承者。”
林昊躬身：“晚辈明白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昊在虚空村住下。
苏清月五人也陆续恢复，得知前因后果后，都感慨万千。
林昊每日在竹楼前参悟空间道典，虚灵子偶尔会来指点一二。
这位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者，对空间法则的理解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往往一言就能点醒林昊。
一个月后，林昊对空间法则有了初步掌握。
他按照虚灵子的建议，以空间道统为框架，开始梳理体内其他四种道统。
混沌道统作为根基，包容一切；空间道统作为骨架，稳定结构；轮回道统作为纽带，连接诸道；时间道统作为脉络，调节流速；生命道统作为血液，维持生机；寂灭道统则被压缩到角落，作为最后的杀手锏。
这个过程艰难而缓慢，稍有不慎就会引发道统反噬。
但有空间道典的指引和虚灵子的护法，林昊一步步推进。
三个月后，他体内五大道统初步形成了稳定结构。
虽然距离真正融合还很远，但至少不再冲突，可以和平共存。
他的修为也稳固在仙帝后期巅峰，距离永恒境只差一步。
这日，虚灵子再次来到竹楼。
“小友，准备得如何了？”
林昊睁开眼，眼中五色光华流转，最终归于平静：“差不多了。”
“好，那老朽就告诉你虚空镜的下落。”虚灵子道，“无尽虚空海深处，有一处‘空间之源’，那是诸天万界所有空间的起点。虚空镜就沉在那里。”
“空间之源……”林昊记下。
“但那里被天道盟布下了重重禁制，还有永恒境强者镇守。”虚灵子提醒，“你要去的话，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林昊点头：“前辈可知镇守者的实力？”
“至少两位永恒境中期，以及大量仙帝级傀儡。”虚灵子道，“以你现在的实力，正面强闯无异于送死。”
“那前辈可有什么建议？”
虚灵子沉吟片刻：“空间之源虽然被天道盟占据，但那里毕竟是我们虚空遗民的圣地，留有祖先布置的一些暗手。你若能潜入核心区域，或许可以借助那些暗手，避开正面冲突。”
他取出一枚银色令牌：“这是‘虚空令’，可暂时屏蔽空间探测，还能感应到祖先留下的暗手位置。但记住，它只能维持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你必须离开空间之源，否则会被发现。”
林昊接过令牌，再次感谢。
“另外，你此去最好独行。”虚灵子道，“人多反而容易暴露。你的同伴可以留在村里，老朽会照应他们。”
林昊看向苏清月等人。
苏清月虽然担心，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你放心去，我们等你回来。”
夜无痕、柳红烟、时光仙子也点头。
“好，那我明日就出发。”林昊做出决定。
当晚，林昊最后一次调整状态。
他将五大道统的力量运转到极致，确保随时可以爆发最强战力。
同时，他也将虚灵子传授的空间秘术反复练习，尤其是“虚空遁”和“空间隐匿”，这是潜入的关键。
黎明时分，林昊准备出发。
虚灵子送他到村口：“小友，记住，无论能否得到虚空镜，保住性命最重要。造化种子尚未成熟，你的路还很长。”
“晚辈谨记。”林昊抱拳。
虚灵子一挥手，打开一道空间通道：“这条通道直通无尽虚空海外围，到了那里，就靠你自己了。”
林昊点头，踏入通道。
通道闭合，他的身影消失。
苏清月望着空荡荡的村口，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虚灵子轻叹一声：“造化之路，荆棘满布。小友，望你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道。”
无尽虚空海，比林昊想象的更广阔。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无尽的空间乱流和破碎的虚空碎片。
偶尔能看到一些奇异的虚空生物游荡，它们没有实体，只是纯粹的空间能量凝聚体。
林昊按照虚空令的指引，小心翼翼地向深处潜行。
他施展空间隐匿，整个人融入虚空，气息完全收敛，连永恒境不仔细探查都难以发现。
越往深处，空间乱流越狂暴。
有些乱流甚至能撕裂仙帝之躯，林昊不得不全力催动空间法则，在乱流的缝隙中穿梭。
三天后，他来到了一片奇异的海域。
这里的“海水”是银色的空间液体，每一滴都蕴含浓郁的空间本源。
而在海域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银色漩涡，漩涡中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
空间之源！
但正如虚灵子所说，漩涡周围布满了禁制符文，还有数十座浮空堡垒环绕，堡垒上都有强者气息。
林昊粗略感应，至少有两道永恒境中期的气息，还有十几道仙帝后期的气息。
“守卫果然森严。”他心中凛然。
不过，虚空令已经开始发热，指引着他某个方向。
那里是禁制相对薄弱的一处，而且虚空令感应到了祖先暗手的位置。
林昊深吸一口气，激活虚空令。
银色光罩笼罩全身，他的存在感进一步降低，几乎与虚空融为一体。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那片薄弱区域，然后施展虚空遁，如同游鱼般穿过禁制缝隙。
过程惊险万分，好几次差点触发警报。
但最终，他成功潜入到了漩涡边缘。
从这里，已经能清晰看到漩涡中心的景象——
那里悬浮着一面古朴的铜镜，镜面倒映着诸天万界的虚影，正是虚空镜！
但虚空镜周围，盘坐着两道身影。
一人金袍，正是追杀过他的金辰子。
另一人白衣，是空明子。
两位永恒境中期，亲自镇守！
林昊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异动。
他按照虚空令的指引，找到了祖先暗手的位置——那是一个隐藏在漩涡边缘的空间节点，节点中有一枚银色符文。
只要激活符文，就能暂时打开一条通往虚空镜的通道，持续十息。
但问题是，如何在不惊动两位永恒境的情况下激活符文？
林昊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金辰子突然开口：
“空明，你说那小子真的会来吗？”
空明子淡淡道：“他身怀造化种子雏形，对道统的感应远超常人。虚空镜在此，他迟早会来。”
“哼，上次让他逃了，这次定要将他擒住，献给殿主。”金辰子冷哼。
“别大意，那小子虽然只是仙帝，但手段不少。上次救他的人，很可能是‘归墟守护者’。”
“归墟守护者？那群老古董不是早就隐世不出了吗？”
“不清楚，但殿主已经亲自去归墟之地探查了。”空明子道，“在我们这边结果之前，必须守住虚空镜。”
两人的对话让林昊心中一动。
归墟守护者？救自己的人？
还有，天道盟殿主去了归墟之地？
信息量很大，但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
林昊盯着那枚银色符文，脑中飞速运转。
突然，他想到一个办法。
既然正面激活会惊动两人，那就……让虚空镜自己引动！
虚空镜是空间道统的核心道器，对空间波动极为敏感。
如果他能在远处制造一个强烈的空间波动，模拟出空间道统传承者的气息，虚空镜很可能会产生共鸣。
而共鸣的瞬间，空间之源会出现短暂的空间紊乱，那时就是激活符文的最佳时机！
说干就干。
林昊悄然退到安全距离，然后取出岁月钟。
时间道统与空间道统同源，以时间波动引动空间共鸣，最是合适。
他催动岁月钟，释放出一缕精纯的时间道韵，同时以混沌道统模拟空间波动。
两股波动交织，朝着空间之源扩散。
果然，虚空镜感应到了这股波动，镜身开始微微震颤。
金辰子和空明子同时睁眼：“有情况！”
就在两人分神的瞬间，林昊激活了银色符文！
嗡——
符文亮起，一条银色通道在漩涡中打开，直通虚空镜！
“不好！有人潜入！”金辰子大怒。
但已经晚了。
林昊化作一道流光，顺着通道冲向虚空镜。
十息时间，只够一个来回！
他冲到虚空镜前，伸手抓向镜身。
镜身入手温凉，浩瀚的空间道韵涌入体内。
但就在林昊准备撤退时，虚空镜突然爆发出一股恐怖的吸力，将他的神魂拉入镜中！
“这是……传承试炼？！”林昊心中一惊。
镜中世界，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吾乃空间道尊残念，后来者，欲得虚空镜，需通过三重试炼。第一重，空间迷宫……”
林昊脸色难看。
试炼需要时间，而外面，金辰子和空明子已经反应过来，正在疯狂攻击银色通道。
通道最多再坚持五息！
他陷入两难：放弃虚空镜，立刻撤退？还是冒险接受试炼，但可能被困死在这里？
（第十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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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空间道尊的三重试炼，林昊能否在通道关闭前完成？外面的金辰子和空明子已经暴怒，全力围攻。生死一线间，林昊必须做出抉择。而虚空镜的传承，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空间道尊的残念，会告诉他当年的真相吗？五息时间，决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