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火陶土运回来的第三天,炼铁炉终于砌好了。炉子砌在铁匠铺旁边的空地上,有一人多高,通体用耐火陶土砌成,表面被打磨得光滑,下面的风口对着开阔的方向,方便通风,上面的进料口用一块石板盖着,出铁口则用湿陶土封着,只等炉火烧旺,就能进料。
云舒站在炼铁炉前,手里拿着一把木炭,看着墨渊把木炭一点点放进炉子里,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墨鳞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个陶碗,里面装着调好的草药膏,是用来治烫伤的,他时不时看一眼云舒,生怕她因为太兴奋,不小心碰到炉子:“舒舒,离炉子远一点,等会儿烧起来,温度会很高,别烫着。”
“我知道了。”云舒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往前凑了凑,看着炉子里的木炭被点燃,小小的火苗慢慢窜起来,像一个个跳动的小红点,“墨渊,风口再开大一点,让火更旺些。”
墨渊应着,转动着风口的木塞,把风口开得更大。风从风口灌进去,炉子里的火苗瞬间窜高,“噼啪”地响着,木炭慢慢变成红色,把整个炉子的内壁都映得通红,热浪扑面而来,哪怕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也能感觉到灼热的温度。
“温度差不多了,可以放铁矿石了。”云舒看着炉子里的木炭烧得通红,立刻说。墨渊和黑石立刻把敲碎的铁矿石和木炭混合在一起,用长柄的铁勺(其实是用硬木做的勺子,外面裹了一层耐火陶土)一点点送进炉子里,然后盖上石板,只留一条小缝,让热气不至于跑出来。
“接下来要烧多久?”雷豹站在旁边,看着通红的炉子,忍不住问,他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时不时往风口的方向扇两下,“要不要我多扇扇,让火更旺?”
“至少要烧两个时辰。”云舒说,“火不能太急,要慢慢烧,才能把铁矿石里的杂质去掉,不然炼出来的铁会很脆,没用。”她搬了个石头坐在旁边,眼睛一直盯着炉子,不敢有丝毫松懈——这是第一次炼铁,要是失败了,不仅浪费了矿石和陶土,还会打击族人的信心,所以必须成功。
凌风也守在旁边,他的翅膀能挡住一些风,避免风太大,把炉子里的火吹乱。他站在风口的侧面,翅膀微微展开,像一面黑色的帆,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云舒,见她一直盯着炉子,眼里满是紧张,就悄悄往她身边挪了挪,用翅膀替她挡住一点热浪。
墨鳞则在一旁整理草药,时不时给众人递点水,提醒大家别靠炉子太近。时间一点点过去,炉子里的“噼啪”声渐渐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闷的“嗡嗡”声,炉子的温度越来越高,连外面的陶土都变得有点烫手。
“差不多了,该看一下里面的情况了。”两个时辰后,云舒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墨渊说,“你用长勺把里面的矿石扒开一点,看看有没有变成铁水。”
墨渊点了点头,拿起长柄勺,小心翼翼地打开石板,把勺子伸进去,很快就把勺子拿了出来——勺子里沾着一些暗红色的液体,还冒着热气,正是铁水!
“是铁水!成功了!”雷豹第一个欢呼起来,激动地跳了起来,“咱们真的炼出铁了!”
云舒也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眼里满是欢喜:“快,把出铁口的湿陶土敲掉,准备好陶盆,接铁水!”
墨渊立刻拿起锤子,小心翼翼地敲掉出铁口的湿陶土,瞬间,一股暗红色的铁水从出铁口流了出来,像一条红色的小溪,落在下面的陶盆里,溅起点点火星,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金色的弧线,格外耀眼。
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铁水在陶盆里慢慢冷却,颜色渐渐从暗红色变成银白色,最后变成一块不规则的铁块——那就是熟铁!
等铁块彻底冷却,墨渊伸手把它拿起来,沉甸甸的,表面虽然还有些杂质,却已经能看出金属的光泽。他拿起旁边的石斧,对着铁块敲了一下,石斧被弹开,铁块上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太硬了!比石器硬多了!”
他说着,就拿起铁块,走到铁匠铺里,拿起锤子,开始锻打起来。锤子落下的“叮叮当当”声,在空地上回荡,铁块在锤子的敲打之下,渐渐变得平整,杂质也一点点被敲掉,最后变成了一把小小的铁刀——虽然不算精致,却比任何一把石刀都锋利。
云舒走过去,拿起铁刀,轻轻划了一下旁边的木头,木头立刻被划开一道整齐的口子,没有丝毫卡顿:“太好了!以后咱们就能做出更多的铁具,铁斧、铁锄、铁刀,到时候农耕、狩猎,肯定能轻松很多!”
凌风站在旁边,看着云舒手里的铁刀,又看了看她欢喜的笑脸,翅膀忍不住抖了抖,眼里满是骄傲——这铁矿是他找到的,能帮到云舒,能帮到部落,他真的很开心。
墨鳞走过来,递了一杯水给云舒:“累坏了吧?从早上守到现在,还没好好歇过。”他看着云舒的指尖,因为刚才不小心碰到陶盆,被烫红了一点,立刻皱起眉头,拉过她的手,把草药膏涂在上面,“下次小心点,别再烫着了。”
云舒点头,看着手里的铁刀,又看了看身边围着的众人,心里满是温暖——这不仅是一块铁,更是烈风部落变强的希望,而这份希望,是大家一起努力换来的,往后的日子,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一个豪爽的声音:“请问,这里是烈风部落吗?我是火山部落的炎烈,想来换点炼铁的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