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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都市言情 > 清虚伏魔录 > 第221章 法界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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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院中景象更印证了我们的判断。庭院四周的墙壁、廊柱、地面,无不覆盖着深浅不一的业力斑痕,色泽晦暗,如同陈年血污与怨气的凝结。院子上空,并非自然天光,而是厚重得令人窒息的铅灰色乌云低低压下,缓缓翻涌,透不出一丝光亮,仿佛随时会化作污浊的雨滴倾泻而下。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灾厄将临的极度压抑感,连呼吸都觉得滞涩。

这时,身旁空气一阵微澜,赵公明元帅的身影悄然显现。他依旧神威凛凛,但在这种业力深重的环境中,其周身原本璀璨的神光也似被蒙上了一层薄纱,显得凝重了许多。我压下心头不适,拱手问道:“赵元帅,这神宅积聚的业力如此深重骇人,不知根源何在?”

赵帅目光扫过满院污浊,沉声道:“此非斋主本人今生所造。业力缠结,根植于其祖辈往昔所行,积重难返,累及子孙居所,乃至显化于此。”

我追问道:“元帅,此事缘由,可能在此神宅之中查清?”

赵帅缓缓摇头,声音带着神尊特有的肃穆:“神宅所显,仅为业相。欲溯其根源,明了因果细节,非查阅阴司卷宗不可。凡生灵在世所行,有功有过,阴司皆有详细录载,分门别类,存于各殿。”

我与虚乙闻言,心下了然,拱手道:“多谢元帅指点。”

拜别赵帅,我与虚乙当即掐诀念诵密咒。周遭景象如水中倒影般晃动、消散,下一刻,我们已置身于另一处古朴院落的门口。门额之上,“清虚伏魔院”五个古朴大字隐隐流动着清光。

虚乙好奇地四下张望,语气中带着初次到访的兴奋与敬畏:“师兄,这便是清虚伏魔院?果然气象非凡,我还是头一回来。”

“正是。清虚祖师便常在院内静修。”我点头道,引他入内。

虚乙跟着迈步,又想起什么,问道:“师兄,既然来了,是否该当面向祖师请安?”

我摆摆手:“上次与你提过,祖师不重这些虚礼。若无特别要事,不必每次叨扰。随我来吧。”

虚乙这才点头,随我步入院中。一进院内,他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与我初次到来时一般无二——但见院内云霞缭绕于奇花异草之间,灵泉潺潺,仙鹤徜徉,远处楼阁亭台在氤氲灵气中若隐若现,清灵之气充盈四野,与方才神宅的污浊压抑判若云泥,确是一派洞天福地、世外仙境的景象。

我们无暇过多欣赏,径直来到熟悉的厢房,推开房门,再次面对那扇看似玄奥、内蕴无穷玄机的“混沌之门”。两人对视一眼,口诵清虚祖师所传的穿越密咒,稳定心神,并肩迈入其中。

初入门内,并非直接抵达某处,而是陷入一片奇异的“过渡之域”。上下四方皆是无尽的深邃虚空,背景是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暗,但在那黑暗之中,无数或明或暗的光点静静悬浮、缓缓流转,宛如将浩瀚星空浓缩于此。我们感觉不到实地,却又仿佛踏在某种无形的“阶梯”或“路径”之上,朝着前方一点逐渐变亮的光晕前行。那光晕开始如远星,逐渐扩大成洞口般的亮斑。

朝着亮处走去,一步踏出,脚踏实地之感传来,周围景象瞬间清晰。我们环顾四周,愣住了——房间布局、门窗样式、甚至那种特有的清净气息,都与清虚伏魔院我们刚刚离开的那间厢房一模一样!

虚乙挠头,疑惑道:“师兄,咱俩怎么又绕回来了?是不是口诀念岔了,走错了路?”

我也满心纳闷:“一路直行,未见岔路啊。”

带着困惑,我们推门而出,来到院中。庭院景色也与清虚伏魔院一般无二,云霞、灵泉、仙鹤,分毫不差。我们更加疑惑,连忙赶到后花园寻找清虚祖师,却见园中空空,祖师常坐的藤椅上并无身影,连那头威猛的穷奇也不知所踪。

满腹疑窦地走出院门,眼前的景象终于让我们发现了不同!以往无论是进入神宅还是来到清虚伏魔院,院门外的景象通常是一片模糊的虚无或深邃的黑暗,界限分明。但此刻,门外竟是一条宽阔平整的灰白色马路,笔直延伸向远方。马路两旁,远山含黛,层峦叠嶂,近处林木葱郁,田野阡陌依稀可见,虽然色调略显沉静,不如阳间鲜亮,但山川地貌、林木流水,皆清晰具体,宛如另一个真实不虚的天地。

虚乙惊叹:“师兄,这……这才是真正的法界天地?”

我压下心中震动,点头道:“看来是了。师父曾言,持密咒过混沌之门,便可踏入这真实的法界之中。此地无边广阔,以现实山河为参照,但又自成规则。我们需寻‘官道’行走,官道关键路口设有路牌,指引通往不同区域的方向。此次目的地是阴司,其入口在蒿里山,即泰山脚下。依师父所给地图参照,清虚伏魔院在法界中的位置,约对应现实湖南南部。因此,我们需一路向北。”

虚乙望着似乎望不到头的官道和远山,咋舌道:“从湖南走到山东?这……这得走到猴年马月?师兄,咱们能飞吗?师父可没说不让飞啊。”

我也有此意:“试试便知。”

两人再次念诵飞行密咒,身体果然轻盈而起,离地数尺。然而,当我们试图拔高时,却感到一股无形而柔韧的强大阻力笼罩在上空,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天顶”,任凭如何催动法力,也无法突破离地约三丈的高度。不仅如此,在这限制高度内飞行,对心神与法力的消耗远超预期,并非随心所欲。

为确保不迷失方向,我们只能贴着官道低空飞行。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法界时间感与阳世不同,似慢实快),前方出现一座关隘。关隘依山而建,城楼巍峨,虽显古朴却自有威严。城门洞开,但门旁有数位神将率兵卒巡视。我们感到气力不济,连忙落下,步行向前。

虚乙喘了口气,擦擦并不存在的汗:“师兄,这飞行太耗神了,看来与咱们内炼修为深浅直接相关。”

我亦有同感,苦笑道:“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神话里那些有名号的神仙,多半都有坐骑或飞遁法宝。那绝对是巨大的助力,省力又显身份。”

虚乙眼睛一亮:“有道理!回头真得请教师父,看有没有机缘结识灵兽或祭炼个代步的法器。对了师兄,你说清虚祖师养着穷奇,是不是也当坐骑用?方才在后园没见到,莫非祖师骑着出门了?”

“很有可能。”我一边调整气息一边回答。

正说着,忽听头顶上空传来清越的鹤鸣。抬头望去,只见极高远的天空,远高于我们被限制的高度,一道飘逸的身影骑乘着一只神骏的仙鹤,悠然掠过,速度快如疾风,转眼消失在天际。

虚乙羡慕不已:“师兄快看!那位怎么能飞那么高?还那般轻松!”

“修为高深,或持有特殊信物、法宝,再或者……那本就是一方尊神。”我同样心向往之。

交谈间,我们已行至关隘门前。一位巡游神将迎上前来。此神将身高近丈,面容刚毅如石刻,双目开阖间隐有神光。他头戴凤翅兜鍪,身披金光锁子甲,甲叶上似有云雷纹路流动,腰挎宝剑,手持一杆令旗,威风凛凛,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慑的肃杀与正气。其身后兵卒,亦是个个盔明甲亮,气度森严。

神将声如洪钟:“来者止步!出示尔等文牒!”

我们连忙拱手。我恭敬问道:“敢问将军,是何文牒?在下初入法界,不甚明了。”

神将目光如电,在我们身上一扫,似有了然,冷峻的脸色稍缓:“初临法界者?”见我们点头,他便道,“探尔等袖中内袋,法界身份凭信自显其中。”

我们依言摸索袖内,果然触到一物,取出看时,是一卷非帛非纸、透着淡淡灵光的牒文,上面隐约有我们的名讳、箓职及坛号等信息。恭敬递上。

神将接过,目光一扫,牒文灵光微微一亮,似被查验。他将牒文交还,又问:“欲往何处?所为何事?”

我答道:“回将军,我二人欲往蒿里山阴司,查阅一桩因果卷宗。”

神将闻言,点头道:“阴司路远。观尔等修为,飞行难以持久,徒步确需不少工夫。回去当好生修行,凝练真元。或可寻觅机缘,祭炼代步法器、结缘通灵坐骑,方可在法界行走便捷。”

虚乙忍不住指着天空问道:“将军,方才见有尊驾骑鹤高飞而过,似乎未在关隘停留?那等高度……”

神将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笑意:“能凌驾于通用限高之上者,非具大法力、高品阶之正神,即持特殊符令执行紧要公务者。寻常修行者、精怪、鬼魂,皆需遵守此界通行之规,经关隘勘验。那等高来高去之辈,自有其特权限界,非尔等眼下可比。”

我趁机再次拱手请教:“将军,我二人初来乍到,于法界诸多规矩皆不熟悉。此番前往蒿里山,途中可有何需要特别注意之处?恳请将军指点一二。”

神将见我们态度恭谨,便多说了几句:“其一,便是勤修内炼,提升修为根基,此乃根本。其二,若无十足把握与明确缘由,务必沿官道行进,勿要贪图近便擅走小路,更不可试图翻越山岭绕开关隘。官道乃受护持之通路,相对安稳,且有路牌指引。其三,法界广大,并非仅有清修善地。官道之外,山川荒野之中,亦有精怪潜藏、邪祟游荡,甚至偶有坠入魔道或心怀叵测的修行者。尔等修为尚浅,遇之凶险。其四,记住,凡能无视限高,于极高处恣意飞遁者,除非确知为正神,否则极可能为法力高强之大妖巨魔,务必远离,切勿好奇窥探。不过此类存在通常也不愿轻易暴露行藏,招惹天庭注意。”

我们连忙躬身感谢:“多谢将军教诲,铭记于心。”

拜别巡游神将,我们继续沿官道北行。一路走走停停,时而低飞一段,时而落地步行恢复法力。渐渐发觉,法界中的距离感与阳世大为不同。看似遥远的路径,以这种“半飞半走”的方式行进,进展却比预想快得多,似乎空间存在某种奇妙的“浓缩”或“折叠”。若按阳世地理距离计算,这数千里路程绝非我们这点修为短时间内能以体力完成,但在此界,时间流速与空间规则似乎都独特,我们并未感到岁月漫长或饥渴困顿,只是心神法力消耗颇巨。

不知“走”了多久(法界时间难以用阳世标准衡量),前方景象渐变,一股沉肃、苍凉而又宏大的气息隐隐传来。远望一座巍峨神山矗立,虽不及泰山阳世实体那般细节丰富,但山势雄浑、气接幽冥之感扑面而来。山脚下,官道分岔:一条盘山而上,云雾缭绕,隐约可见巍峨宫殿轮廓,那便是东岳岳府;另一条则通往山脚一处巨大幽深的洞穴入口,洞口两旁矗立着高大的石碑,上有古篆阴文,散发着森然之气,正是通往阴司的入口。

洞口处,守卫森严。把守的并非方才关隘那种天兵神将,而是地府阴司的神将鬼卒。他们甲胄款式更为古拙,颜色偏暗,多以黑、青、褐为主,面容或威严、或狰狞、或木然,共同点是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属于幽冥的阴冷气息,但并无邪气,反而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秩序感。

验看过我们的文牒,一名为首的神将点了点头,唤过一名阴差衙役,吩咐道:“引此二位修行者前往五殿办事。”

“遵命。”那阴差应声。他身着皂色衙役服,头戴类似唐巾的黑色帽子,面色青白,眼神却清明,手中提着一盏幽幽发光的灯笼,灯笼光晕仅照亮脚下三尺之地。“二位,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