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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堂上。

萧肃这回先下手为强,在叶云洲开口之前把逆子偷偷出门一事主动上报,一脸悲痛地说自己教子无方,让皇上责罚。

要说睿王也是能屈能伸,在金銮殿一通表演,让萧其舟都觉得再为难他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老狐狸一人撑起一台戏,让看戏的觉得于心不忍,纷纷跳出来让皇上宽恕。

萧其舟:“……”

朕做什么了就宽恕?明明一句话都没说从头到尾都是萧肃在说。

戏瘾上身的萧肃,在皇上面前“哭”完以后,又面向叶云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总之说到最后,隐隐又把锅往叶云洲头上扣。

叶云洲气笑了。

既然老狐狸主动提起这事儿,那他便无法用此事做文章。

罢了,一个萧星景,也用不着费他心力。

“王爷真是慈父,令人心生敬佩,”叶云洲缓缓开口,“本将军好似重新认识了王爷一般。”

萧肃微微一笑:“叶小将军可真会开玩笑。”

叶云洲不再开口,皇上见他不作声,便知他也不想在此事上纠缠,于是道:“行了行了,让萧星景回去多抄十遍地藏经,此事便不予追究了。”

萧肃行礼:“臣,谢过皇上。”

-

回到府里,叶云洲把今日之事跟顾灿说了,末了他道:“只是罚萧星景多抄十遍经文,便宜他了。”

顾灿摇摇头:“谁让人家有个好爹,一出独角戏就让众人倒戈。”

叶云洲:“不过是墙头草罢了。”

“无碍,反正左右他接下来也不敢出门了,眼不见心不烦。”顾灿对此看得很开。

叶云洲还担心她不高兴,见她如此坦然便放下此事。

与此同时,睿王妃带着京城里有名的媒人,敲开了太傅府的大门。

得知睿王妃上门,太傅夫人还有儿媳妇们都一同出门迎接,一看到王妃身边的媒人,便知她的来意。

入座后,睿王妃先是问候了一番老夫人的身体,待到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口道:“我便打开天窗说话了,此番前来,为的是说亲一事。”

慕雅的母亲许芳静一听,暗道该来的总是会来。

睿王妃又道:“雅儿这姑娘,我是当作亲闺女一般喜爱的,本该早早进我家门,可是……哎,不说那些旧事,如今我前来,一来是星景这孩子年纪也大了,二来便是他也心心念念雅儿,我这个做母亲的,只好上门了。”

睿王妃口中的旧事,便是第一次上门说亲的事。

那时她也是带着媒人上门,只不过被太傅找理由婉拒,说什么慕雅年纪不大,家里想再留她两年。

便一直拖到现在。

如今这情况,他们两家结亲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所谓上门说亲,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许芳静自是知道的,父亲之前就明里暗里说过这事儿,她也知晓睿王妃迟早要上门。只是当这日来临,她心中还是忧愁大于喜悦。

太傅夫人开口:“王妃哪里话,世子能看上雅儿是她的荣幸。既然是说亲……芳静。”

许芳静:“母亲,我在。”

太傅夫人:“此事便由你这个做母亲的跟王妃好好商量吧。”

许芳静点头:“母亲放心吧。”

许芳静心底叹息,作为母亲,她自是希望女儿好,比起世子,她更宁愿女儿找个相对普通但清白的人家。在她看来,萧家……实在太过摇曳,不知能不能护女儿一世。

……

八月十五当日,有两个消息在京城传开。

一是睿王世子跟太傅孙女正式结亲,可谓是强强联合。

二是派去庆阳府的方明传回消息,庆阳知府已被收押,只是粮仓只有一批次粮,根本无法解决元州百姓的需求,恳请朝廷放粮救济。

两件事如今是京城首要讨论的话题,见面问声好,然后就是开始讨论这两件事。

顾灿放下马车的帘子,她看向坐在旁边的叶云洲:“叶小将军对此有何高见?”

叶云洲掀起眼皮:“你指什么?”

顾灿努努嘴,叶云洲瞥了一眼她方才放下的帘子,了然:“没有任何高见。睿王和太傅结亲是迟早的事,意料之中,至于元州的事,要看户部怎么说。”

好吧,说得也是。

顾灿心想:如果户部能拿出粮是最好,省得她出手。

马车在路上平缓地行驶,约莫一刻钟过后,车外响起连翘的声音:“将军,少夫人,到了。”

连翘在顾灿的要求下,也随着宝庆那般,改口叫“少夫人”。

顾灿原话是:哪天要被人听去你还叫我小姐,别人会怎么想?

连翘面上“嗯嗯”点头,心里是笑开了花。

“灿儿!”才下马车就听到顾大富那中气十足的嗓音。

今日中秋,顾大富一早就喊他们回来,说要一家人一起吃饭,顾灿便叫上叶云洲一起。

顾大富走近,看到叶云洲后眼角的鱼尾纹都加深几分:“云洲,今日来得巧,我那儿又新回一饼茶叶,保证是你没喝过的!”

顾灿:“……”怎么又是茶叶?

叶云洲也笑:“岳父的东西自然是好的,云洲有口福了。”

三人一边聊天一边进屋,宝庆比起第一次来要淡定得多了,他已经深刻意识到少夫人家是多么富有了。

宝庆这么想着,转眼就在待客堂看到一只纯金打造的花瓶。

宝庆:“……!!!”

顾灿也一眼看到那个花瓶,拿起来看了一遍,没什么特别的:“爹,你没事弄个金花瓶做什么?”

顾大富:“哦,我觉得用它来插花很好看啊,你不觉得吗?”

叶云洲:“……”

顾灿:“……”

“你开心就好,”顾灿放下这个金灿灿又死沉的花瓶,“开心就好。”

顾大富在审美这一块,是有自己独特见解的。

三人坐着聊了一会儿,大部分时候是顾大富在说,叶云洲附和,至于顾灿,就跟那个金花瓶一样,摆着看。

聊到一半,顾大富突然提起元州的事:“元州现在是如何处理?朝廷放粮吗?”

叶云洲:“尚不知晓,户部的人今日应该已经进宫面圣了。”

八月十五,休沐的日子被叫进宫,户部的人估计在心里骂娘了。

顾大富看了一眼顾灿,果不其然见她摇摇头,便也没有把他可以调粮的事说出来。

很快饭菜上齐,三人从大堂换到饭桌上继续聊。

顾灿滴酒不沾,也不许叶云洲喝,一副护犊子的样子盯着顾大富看,愣是看得顾大富只好一个人喝。

中途的时候,顾灿离开一小会儿。

顾大富深深地看了一眼顾灿的背影,道:“云洲啊……”

叶云洲放下筷子:“岳父?”

顾大富:“我就灿儿一个女儿,不图别的,只愿她这一生就四个字——平安喜乐。”

“她可能有点儿任性,但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姑娘,对吗?”顾大富几杯酒下肚,上头了,说话颠三倒四。

“是的,”叶云洲给予肯定的回答,“她很好。”

顾大富咧嘴傻笑:“那就好,那就好……”

-

婉拒顾大富让他们留宿一晚的要求,顾灿和叶云洲踏上回府的路。

满月悬挂天际,在秋意正浓的夜晚里,在黑云笼罩的云层里,就像是照亮回家路上唯一的明灯。

顾灿把脑袋伸出窗外,看着仿佛触手可及、却又在伸出手的瞬间才发现遥不可及的满月,心想:哦,有点想爸爸妈妈哥哥了。

今天是个团圆的日子,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想我。

算了还是别想了,大好日子可别又给哭了。

叶云洲瞧着她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好奇道:“你在做什么?”

顾灿收回脑袋,回身:“脖子酸痛,活动活动。”

她本意是随便找个借口忽悠叶云洲,却没想到被他当真了:“为何会这样?明日我让太医来给你瞧瞧。”

叶云洲微微皱眉,在这幽暗的马车里,顾灿也能清晰看见他眉心的皱摺。

“不要皱眉,”顾灿伸手去想要抚平他的担忧,“我很好,也不需要太医。”

微凉的指尖轻点在叶云洲的眉心上,像蜻蜓点水那般柔和,却又激起千层涟漪,顺着眉心流淌在四肢百骸。

温暖又令人眷恋。

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对视着。

空气都变得黏糊起来,明明是起风的夜晚,为何脸上温度不断攀升……

“哐当——”马车经过一处凹凸地,车身都跟着晃荡一下。

“我、我不是……”顾灿像是被烫到一般,倏地收回手,“我……我……”

一向能说善道的她,第一次体会到语塞的滋味。顾灿庆幸这年代没有什么照明设备,让她发烫的脸蛋可以在黑暗里藏住。

叶云洲从那短暂的眷恋中回神,他“好心地”给顾灿解围:“那便不叫太医来,你明日好好在家休息。”

台阶都递来了,顾灿自然是马上顺着下:“对对,我得好好休息一下。”

接下来的路程二人再无半点交流,各怀心思直到到达将军府。

沉默持续到花园岔路口,叶云洲要往左,顾灿要往右。

“晚安,做个好梦。”叶云洲率先打破这个别扭的氛围。

顾灿咬了咬下唇:“晚安。”

说完,逃一样离开此处。

-

翌日天才亮,顾灿就醒了。

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净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

不是被追杀就是她追杀别人,可暴力了,光是场景都换了三个。

但不管是哪一个,身边都有一个人。

叶云洲。

梦里两人比昨晚还要黏糊,就是在被追杀的路上都不忘亲亲我我。

顾灿捂着脸“嗷”地叫了一声:“这都是什么事啊……”

她的嚎叫引来连翘,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起床。

入秋的天气已经算得上微凉,夏日的衣服全都收了起来。

“对了少夫人,”连翘突然道,“您的衣服昨日送到了。”

顾灿:“什么衣服?”

连翘:“就那件,您亲自画图的那件。”

哦,想起来了。

之前皇帝的赏赐里,有一匹流云锦,当时宝庆把这料子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顾灿便拿去给叶云洲做衣裳了。

她不会做衣服,只能拜托京城有名绣坊的绣娘。

名气大的绣娘自然是要排期的,就是想加急人家都不接单,顾灿只好老老实实排期。她根据自己的审美,在没有大改的基础上对现在的服装进行了设计,然后连同图纸一起给绣娘。

如今等了一月有余,终于等到了。

“拿给我看看。”顾灿也很期待,不知成品如何。

连翘很快把衣服拿来,顾灿抖开一看,给予了极高的评价:“简直完美还原!”

“将军穿起来一定很好看,”连翘也笑呵呵地捧道,“少少夫人真厉害啊,奴婢都不知道您还会画图。”

顾灿仔仔细细检查着针脚,道:“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走线也非常工整,顾灿很满意,这钱花得物超所值。

等叶云洲回来马上让他试试,顾灿心想:他应该会喜欢的吧?

-

御书房里,萧其舟面色阴沉地坐在案桌后,对面是瑟瑟发抖的户部尚书,以及一脸沉思的叶云洲。

萧其舟:“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户部尚书都快哭了:“皇、皇上,不是臣不想出力,实在是粮库的粮有限,近两年不止元州收成不好,还有毕安府的南州、宁豫府的禹洲,都有干旱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庆阳府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毕安府和宁豫府的知府都八百里加急上奏,主动告知干旱事宜,请求朝廷放粮救助。

户部尚书带着人左算右算,国库式微,他也无能为力啊。

萧其舟头疼:“那如今粮库里的粮,能拨出多少?”

户部尚书拿出厚厚的账本翻看:“皇上,南州和禹州地界小,如果是送去南州和禹州,堪堪够用。”

至于元州,地广人多,就是把粮库里的粮全送去都不够的。

萧其舟恨不得马上掐死这些地方官,早不报晚不报,偏偏挤在一块儿报。

“行了,你先下去,朕再想想法子。”皇帝不耐烦地摆摆手。

户部尚书如蒙大赦:“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