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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亮的利剑摆放在桌面上,曹德小心翼翼地拿起它,用刀背对着人。

“有何不妥?”萧其舟问道。

顾灿也好奇,在她看来,剑嘛,都一个样。

曹德道:“根据臣所知,目前兵部记录在册的武器里,并未有过类似的记载。”

曹德把剑翻了个面,叶云洲眉毛一挑,那日屋内昏暗看不清,现在一看才发现,剑刃上有着密密麻麻地细齿。

“叶将军应该对此比较了解,”曹德把剑递给叶云洲,又道,“昨夜匆匆忙忙,差点忘了此剑。”

叶云洲接过,淡淡道:“是游牧民族那边惯用的武器,他们的弯刀上都是细齿,只要捅入身体里,必死无疑。”

作为跟外邦人多次打过交道的叶云洲而言,他是最了解不过的。

顾灿闻言打了个寒颤,她都能想象到那血腥的画面。

刀刺进身体,拔出来的瞬间细齿上都是五脏六腑……打住,再想下去得吐了。

曹德继续道:“贼人的兵器里,只有这一把剑跟其他的不一样,这细齿微小,如非仔细检查,也不会发现不妥之处。”

叶云洲仔细地盯着剑看,确实如曹德所言,剑身上的细齿很小,很容易就被忽略。

御书房陷入一阵沉默。

“也就是说,这把剑极有可能出自浮云县,”最先打破沉默的还是萧其舟,“可能是残次品,也可能是不小心拿错,总之这把剑就证明了柳溪的话是真的。”

至于柳溪又是如何得知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曹德主动请命:“皇上,臣愿意亲自前往浮云县调查此事。”

这事儿牵扯重大,朝中能信任的人不多,最好的办法是他亲自去。

叶云洲第一个反对:“不妥,曹统领要离开了,皇上的安危谁来保护?”

“可是……”

“朕也觉得不妥,”萧其舟道,“况且你一个人太危险,朕也没有多余的人给你用。”

虽然自从处理了柳建成以后,剩下那些老东西收敛了不少,但这么重要的事,是万万不敢交由他们去做的。

萧其舟越想越气,他真是最窝囊的皇帝,看来重开科举是迫在眉睫了。

一直听他们讨论的顾灿此时突然说道:“我觉得……呃?”

她才说了个开头,三双眼睛“唰”地看向她,搞得顾灿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别怕,你尽管说。”叶云洲鼓励道。

有了叶云洲做担保,顾灿便放自我了:“能借纸笔和纸给我么?”

萧其舟问:“你要写什么?来案桌这边写吧。”

顾灿望着那雕刻着巨龙的金色案桌,咽了咽口水,这可是皇帝用来批奏折的桌子啊!

她是不是第一个皇帝以外的人用这个桌子的?顾灿一边胡思乱想一遍走到案桌前,随手拿过一张白纸,提笔蘸墨,在纸上刷刷写了一堆东西。

她的字迹娟秀,就连皇帝眼里都浮现赞赏。

等她写好以后,叶云洲凑过头去看——是熟悉的思维导图。

只不过比起之前在叶云洲书房画的那个,要简洁得多。

萧其舟也是第一次见这个,不由得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顾灿笔尖一顿,嘶,不想再解释一遍怎么办?

于是顾灿清了清嗓子,当没听见萧其舟的话,自顾自道:“我有个法子,不知可不可行。现在的情况是,我们都知道睿王的罪状,只是苦于没有证据,那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她把纸摆在案桌中间,方便每个人都能看到。

纸上根据现有的消息分出了两条线——一条是曹雨晴线,一条是浮云县的线。

曹德看见自己女儿的名字,便问道:“这个雨晴线是什么?”

顾灿就像个人民教师,为在场的三个学生解惑:“雨晴还活着的消息并没有被传出去,也就是说,杜若是睿王意料之外的存在,我们可以用雨晴中毒之事将计就计。”

好在三个学生都不是笨的,顾灿一说他们便明白了。

“叶夫人的意思是,让他以为自己下毒成功?”

“是,”顾灿对曹德点点头,“雨晴是曹家的掌上明珠,如果因我而死,曹家定然会迁怒于我,到时候睿王便有机可乘了。”

曹德明白了。

萧其舟又问:“那这个浮云县的线又是何意?”

顾灿解释道:“要运送大批量武器出去并非易事,最好的伪装便是走商,他们四处行走,基本不会引人怀疑。我可以让我爹帮打听一下,浮云县有哪些常见的走商队伍。”

走商队伍行踪不定、人员不定,旁人也不会注意这些,所以不好排查。

而且皇帝派人去查,只能小规模小范围地慢慢查,太费时费力。

但如果同是做生意的顾大富,也许有门路能快速打听到。

萧其舟此刻看向顾灿的眼神就像看向菩萨:“好!真是太好了!朕的眼光果然独到。”

叶云洲:“……”

顾灿:“……”

这个人怎么还自夸起来了。

叶云洲轻咳两声,方才还洋洋得意的皇帝马上收起笑容,装模作样道:“咳,朕觉得可行,如此便交给你去打听了。至于曹统领那边……”

曹德马上道:“皇上放心,臣知道怎么做。”

最后叶云洲做了个总结:“那就各自按照计划行事。皇上稍后便让人传出消息,就说我和曹统领在……御书房吵了起来。”

萧其舟点头:“曹德,做戏就要做足,朕让你休息几日。”

以萧肃的自负,只要看到曹家在办丧事,只会更相信他所看到的“事实”。

“那雨晴就先住在宫里?”顾灿还没忘了好姐妹,得让她好好养身体才行。

还有有哪里比皇宫更合适养身体的地方吗?

这儿有太医随时待命,药材也应有尽有,还有专人照顾,堪比顶尖医院。

萧其舟明白顾灿的意思,当即道:“放心,如果得到杜若的许可,朕便把她送至太后那里。”

太后那里基本没人会去打扰,最安全不过。

曹德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郑重道:“雨晴就拜托皇上了。”

顾灿又提笔,把计划完整地补充进她的思维导图里。

已知的线索、实施地计划、可能会遇到的问题等等,顾灿都一一补充进去。

只叫人看一眼便能明白。

一切已经谈妥,正准备离开时,萧其舟突然叫住顾灿。

顾灿回首:“皇上还有何事?”

萧其舟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什么,你能不能教朕画你那个图?”

顾灿:“……”

……

睿王府。

萧肃正跟文元喝着茶,文元笑着道:“你看上去心情很好?”

萧肃嘴角的弧度又升了些许:“多亏你的毒药。”

没能成功毒死顾灿,但阴差阳错毒死了曹雨晴,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那日宫宴过后,听闻叶云洲跟曹德在御书房大吵一架,再然后,曹德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朝堂上。而曹家,也开始挂上白布,俨然一副丧事从简的样子。

萧肃笑得嘴都快歪了,曹雨晴死、叶云洲和曹家反目成仇、曹德暂时离开朝堂,这一桩桩一件件,是老天爷都站在他们这边。

文元眉梢眼角都是不屑:“我早说了,就皇宫那些太医,是断然解不了毒的。”

萧肃心情很好:“你说得是,总之这次多谢你了,可有何想要的?”

文元耸肩:“我对钱财之类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萧肃点头:“那等你有何想要的,再告诉我。”

-

方连玉站在曹家门前,空中飘散着雨夹雪,他撑着一把白伞站在雪地里,与天地融为一色。

“少爷,曹家这几日都闭门谢客,咱就别进去了吧?”方远小心翼翼、斟酌再三地问道。

方远知道自家少爷心悦曹家小姐,可谁知……哎,天不遂人愿。

顿了顿又道:“少爷,您节哀。”

方连玉嘴角抽抽:“你真是……”

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算了,方远也不知情而已。

而且闭门谢客是防止有人上门吊丧,要上门了不就露馅了?反正以曹德的地位,别人顶多只会说一句“痛失爱女,太过悲切”。

“回吧。”方连玉转身,一个黑影拦住他的去路。

白伞往上抬了些许,入眼的是一身黑的萧星景。他头发高高束起,眉眼清冷疏离,看向方连玉的时候隐约带着些嫌弃。

方连玉:“……”

气笑了,这家伙以为自己是谁?

不欲与他多谈,方连玉绕过他准备离开。

萧星景却主动叫住他:“方连玉。”

方连玉停下,却没回头:“有事?”

萧星景自认为友善地劝道:“你是慕雅的表哥,本世子也就多劝你一句,离叶云洲远点,否则曹雨晴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怎么?世子这是威胁我了?”方连玉回头,一向是温和的面容染上了愠怒。

“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萧星景侧过头,看向白布飘飘的曹府,喃喃道,“叶云洲就是个祸害。”

方连玉呵了一声:“世子现在是装都不装一下了,雨晴的事是不是你们做的?”

萧星景面上闪过一丝说漏嘴的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云洲得罪的人太多,暗地里想要他命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方连玉心说:最想要的不正是你们吗?

“世子与其操心我,不如操心一下自己,听闻你婚事将近,能不能成还不知道呢。”

“你什么意思?”

“世子自己心里清楚做过什么,也别假惺惺的了,脏了曹家的地方。”

丢下这句话,方连玉带着方远疾步离开,再多待一会儿,他怕他忍不住抡起拳头揍人。

萧星景面上的平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黑脸:“又是这样!凡事叶云洲身边的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本世子才是天潢贵胄,一个方家之子哪里来的傲气跟本世子摆脸色?”

萧星景的小厮赶紧给他顺气:“世子息怒,他们得意不了多久了。”

“哼,现在曹家和叶云洲闹翻,皇上显然偏心叶云洲,到时候曹德跟皇上离了心就是我们的机会了。”萧星景阴恻恻说道。

小厮点头:“那是自然的,他们哪配跟您斗。”

听到这话萧星景心情好了不少,迟早有一天不论是叶云洲还是方连玉,他都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还有那个女人……萧星景脑海里浮现顾灿的面容,眼神暗了不少,不管是谁,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走吧。”萧星景是来这里看看会不会碰上将军府的人,没想到碰上一个方连玉。

听闻他最近在对曹雨晴示好,没想到还挺痴情。

可惜,已经天人永隔了。

一想到这个,萧星景心情越发愉悦。

-

另一边,曹府里。

曹德听完小厮的汇报后问道:“你确定他们都走了?”

小厮点头:“奴才亲眼所见,方公子跟世子在门口吵了几句便离开了,随后世子也没多待就走了。”

曹夫人一听,叹气道:“这阵子世子天天来,我真怕他哪天硬闯进来。”

“放心吧母亲,”曹家大公子曹凌道,“只要咱们没漏出破绽,他们一定不会怀疑的。”

曹夫人道:“我当然知道 ,这段时日就连小厮出门我都是再三叮嘱,让他们千万不要多说。”

现在整个京城怕是都毫不怀疑曹家小姐不在了。

虽然目前从未有人上门吊唁,但这事儿,人家曹家不想大肆操办,谁又敢说什么?

曹德倒是不担心这些,他只担心皇上的安危:“也不知道皇上如何了。”

他这个统领不在,就只有副统领负责皇上的安危,也不知道那小子能不能做好。

曹凌无言地看着父亲母亲:“您二位就别操那么多心了,好好放松几日吧。皇宫那边,睿王不傻,不会那么早动手的。”

“不知道雨晴怎么样了。”曹夫人又担心起女儿来。

曹德:“放心吧,有小神医在,不会有事的。”

曹夫人当然知道有杜若在女儿会没事,可做母亲的,没亲眼见到活蹦乱跳的女儿,一颗心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