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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水别院,夜深月斜。

不远处的湖面上,皓白的圆月仿佛是从水面升起来的一样。

易林与宇文峰在屋顶上碰坛畅饮,尽兴淋漓。此时此刻,俩人都已经有几分醉意。

微风吹过,别院不远处的湖泊,水波粼粼,在巨大的月亮下流光泛影。

易林趁着酒兴,手舞足蹈地举起酒坛,对着临水上空的圆月,高吟道:“临水升明月,天地一蚍蜉,举酒问神佛,撼树又如何!”

易林喜欢大唐灿烂无比的诗歌文化,所以他偶尔也会诗兴大发,吟上一两首诗。

他作的诗,虽然比不上大唐那些名家诗篇,但也算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

大唐诗歌,熠熠生辉,精彩绝伦,历史上那些名诗大家的五言七绝,传唱千古。

大唐,中华历史最百花齐放、荣耀璀璨的时代。难道真的要就此没落了么!

易林吟完诗之后,仰颈灌了口酒,心中满是感慨。

宇文峰拍手称赞道:“易林兄好文采!看来江湖传说你不学无术,那都是无中生有的谣言。这句‘天地一蚍蜉’,说得是你我两人吗?是不是太妄自菲薄了一点?”

易林开怀大笑道:“庄子在秋水中曾曰,人之于天地洪荒,渺小如蝼蚁蚍蜉。但蚍蜉尚且志在撼树,我等七尺男儿更应该志存高远。在我看来,蚍蜉撼大树一点也不是自不量力,反而是勇气可嘉。”

宇文峰听了易林这一番励志人心的话,直说妙哉。

易林此诗是有感而发,并非自嘲,而是明志。

他此行长安城想要科举进士以求匡扶大唐,不正如这蚍蜉撼树一般,自不量力。但尽管如此,他也要尽力一试,此生方能不留遗憾。

既然命运让他有幸在大唐重活一生,那么他就不能白白浪费,就算不能如老师所要求的那样纵横捭阖、匡扶大唐,至少也得像李白李翰林那样活得潇洒不羁、精彩纷呈。

易林迎风举起酒坛,潇洒道:“哈哈哈,今日逢知己,我才体会到酒的妙处。难怪就连自命不凡的李翰林也嗜酒如命,还自称是酒中仙呢!”

话语间,他对李翰林的敬仰之情溢于言表。

宇文峰哈哈笑道:“能与易兄开怀畅饮,真是痛快。”

易林痛快地笑道:“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原来酒遇上知己也会变成如此之好的东西。今天这酒喝得真是畅快淋漓!”

说着他一只手抱着酒坛,一只手搂着宇文峰的肩膀,说道:“看来以后要少说只喝茶不喝酒这样自命清高的话,因为说不准什么时候便遇上像宇文兄这样的朋友,免不了要喝个痛快。”

宇文峰抚着酒坛,醉意洋洋地笑道:“哈哈,酒自然是个好东西。兴之所至,无酒可不行。”

易林望着那几个空坛子,空壶子,余兴未尽。但他却知道今日不宜多喝,毕竟是在他人府中作客,若是万一醉得不省人事闹出笑话就不好了。

易林伸了伸懒腰,长舒一口气道:“这酒喝得差不多,明天一早还要出发进京,今夜就到此为止,到了京城之后咱们再喝。京城多才俊,若能一起喝酒一定很是痛快。”

宇文峰潇洒起身,拍了拍衣襟,点头说道:“好!一言为定。让我乘着酒兴,来试一试易兄这个铃铛八卦阵。”

易林拱手作势道:“宇文兄请!若是一铃不响,下次的酒钱算我的。”

宇文峰哈哈笑道:“那就先谢过易兄了。”

说着他原地一跃,施展轻功,腾空而起。

他几个弹跳,飞过铃铛区域,落在一处瓦面上。整个过程犹如行云流水,所有动作都是在半空完成,直接跨过了屋顶的大片区域,哪里会触到一根线,所以铃铛自然也响不起来。

易林摇头苦笑道:“好一个宇文峰,耍起赖来还让人心服口服。”

宇文峰拱手道:“承让,承让。易兄这个铃铛阵对付那些不知情的外人自然是玄妙无比,但对付知情者却是形同虚设了。”

易林笑道:“除非有内鬼,否则我这铃铛阵百试百灵。”

于是两人相视而笑,然后各自回房去了。

易林回房之后,先叫等在房门旁时刻准备服侍的丫鬟打热水洗了把脸,然后便把她支开。

他坐在房内,闭目养神,暗里运功疗伤,顺便把酒气散发。

他知道自己天生心肺衰竭,而且又刚被阿巴达重伤,如果任由酒气留在体内的话,肯定会伤上加伤,说不定还会小命不保。

易林心里很清楚,娘亲留下的茶心丹虽然是疗伤圣药,见效奇快,但却是治标不治本。若想要命长一点,他还是得要靠平日里的养生之道。

都督府,邻水别院的厢房。

三更时分,小狼垂头丧气地回来。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闷声不响。

易林原本正在闭目养神,但小狼进屋后,他忽然睁开眼道:“死了?”

“没死。”小狼有气无力地道。

易林疑惑的说道:“那你垂头丧气干什么。抓到哪里去了?我们现在就去审一下,这事说不定对咱们进京城之后大有帮助。”

说着他盯着小狼,表情严肃地道:“那刺客冲着牛仙客而来,而牛仙客现在是京城看重的红人,此间必有关联。说不定这事还和当朝宰相李林甫有关系呢。赶紧说,那刺客到底怎么了。”

易林心想,若是能够抓住这些京城大人物的把柄,将来在朝堂之上,肯定能用得着,至少也是一个很好的筹码。

直觉告诉他,此次行刺事件很可能与朝廷中李林甫和杨国忠之间的争权夺势有关。

那么把这个刺客抓住甚至收为己用,对他将来入朝为官很有帮助。

“跑了。”小狼叹气道。

房间里,易林神色怪异地望着小狼。

“你竟然让他跑了?你说你连抓个受伤的人都抓不到,那你还能干嘛!?”易林难以置信地道。

“她是一个女流之辈。我……”小狼诺诺道。

“女流之辈你就不抓了?”易林满脸疑惑道。

“她受伤了。”小狼沮丧道。

“受伤的女流之辈你就不抓了?”易林哭笑不得道。

“她两眼哀怨地瞪着我,我见她楚楚可怜,所以,所以……”小狼欲言又止道。

“受伤的女流之辈楚楚可怜地瞪着你,你就不抓了?”易林怒火攻心道。

“我下不去手,我长这么大没有和女流之辈动过手。她又不肯束手就缚,还以命相搏,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结果一迟疑就让她给跑了。”小狼苦笑道。

“哟哟哟,你还学会怜香惜玉了是吧。在易夏庄,你没和女的动过手我不怪你,但咱们出来闯荡江湖,凡事总有第一次,你竟然眼睁睁看着刺客走了?那以后要是有个女刺客来杀我,你是不是也眼睁睁看着她杀我呀?”易林没好气地斥责道。

小狼神色坚决地道:“我会帮你挡住。”

易林无可奈何地苦笑道:“好你个小狼。等你有一天栽在女人手上时,你就知道什么是最毒妇人心了。亏你之前还好意思说我忘了我娘的教诲呢。”

小狼不以为然道:“栽了再说吧。我只不过是不想动手杀一个身受重伤的女流之辈而已。”

易林哭笑不得道:“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以后别见人便说是我随从,我可没有你这么死心眼的随从。刺客瞪你两眼你就让她走了,这事要说出去得让武林同道笑死。看来你以后注定是要被红颜误的命。”

小狼心中理亏,不想继续谈论女刺客的事情,于是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小狼忽然转移话题道:“少爷,你喝酒了?”

易林笑道:“这有什么奇怪。当日我和宇文兄约定在幽州喝上三大白,君子自当言而有信。”

小狼担忧道:“可你的身体?”

易林笑道:“谪仙李翰林说得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喝酒怕什么?关键是和谁喝。”

小狼嗤之以鼻道:“你说的是那个酒鬼李白?”

易林哈哈笑道:“不是酒鬼,而是酒仙。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自古翰林出人物,李翰林也算是自古以来少有的潇洒于世俗之外的人物了。”

小狼不屑道:“一个无所事事的酒鬼算哪门子人物。”

易林笑道:“你整天就知道比武打架,懂个貔貅。李太白独自离开翰林院,游走于江湖名山之中,寻仙问道,广交朋友,可谓特立独行,羡煞旁人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找到那本传说中的《航海图志》,造船出海,游历一番。”

小狼不以为然道:“李白太狂妄,哪比得上老爷。再说了,那李白明明是被皇帝给贬谪的,哪里是自个离开的。”

易林哈哈笑道:“李翰林和易老头?各有千秋。但说到文采武功,易老头那是拍马也追不上李翰林。李翰林博学多才,诸子百家,皆有涉猎,特别是道家,甚是通晓,而且武功高强,实属少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他满眼崇拜,接着说道:“当今天下,除了李翰林,谁人能够做到如此境界?可见他不但才高八斗,武学造诣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易老头江湖飘泊的时候要不是遇到我娘,就他手无缚鸡之力而且还一股子倔脾气,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在易林看来,虽然都是出自翰林院,但易老头和李翰林那压根没法比。李翰林学富五车,桀骜不驯,而易老头嘛,就会拍皇帝老儿的马屁,还写什么《与皇恩书》,也不害臊。

易林从小就看不惯易老头自作清高的样子,逮着谁都要口若悬河地说教一番,烦得要命。

小狼不服道:“我还是觉得他比不上老爷。皇帝都为老爷泣不成声,但却对这李白不闻不问,最后干脆贬归山林。”

易林哈哈笑道:“你还是不懂。世间找不到两个一样的人,就如找不到两片一样的树叶。这么高深的道理,难道易老头他没和你说过?”

小狼茫然摇头。

易林笑道:“哦!可能说了你也不懂,他懒得说。有的人,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有的人呢,却是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小狼看了一眼还带着酒气的易林,不屑地道:“……这酒真不是好东西,喝了就容易大言不惭,胡言乱语……”

易林打了个哈欠道:“你懂什么,今天我才知道这酒真是好东西,喝了豪情万丈,倍感舒畅。既然没抓到人,你也赶紧回去睡觉吧。宇文兄说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进京。”

都督府,宏伟大门前的青石板广场。

易林、小狼和宇文峰三人整装待发,准备结伴回京。虽然刘佺执意说派人护送,但三人还是拒绝了。

总管刘同早早便吩咐下人准备了三匹骏马。三匹马皮肤黝黑,鬃毛粗旺,一看便知是百里挑一的胡马。虽然比不上汗血宝马,但也是难得的坐骑。

刘同在一旁介绍,说这是从万马庄特意采购回来的一批战马,从中挑选出来最好的三匹。

万马庄的战马,远近闻名,价格不菲,速度和耐力都不是一般的马匹能比,军中也只有营长以上的将领才能配骑。

刘佺和牛仙客皆出来相送,寒暄客套。在他们看来,这京城来的人,始终还是要巴结巴结。

牛仙客今日要赶回朔方地区,调兵遣将,牵制突厥。待营州事了,他也会进京给皇上祝寿,所以他想方设法要讨好宇文峰,毕竟宇文家在京城的势力不容小觑。

刘佺今天也要去军营调兵遣将,为讨伐契丹收复营州做准备,所以他极力邀请宇文峰他们去军营参观坐镇。

宇文峰不想去,于是婉言相拒。作为大理寺的人,他可不想和地方势力有过多的关联,否则容易惹人非议。

既然来到了幽州,易林原本想去探望一下刘康,顺便见识见识刘康口中的将军王晙。王晙麾下能有刘康这种统领,定非池中之物。

但他听刘佺说王晙领着刘康以及几千骑兵,和高总管一起护送青离剑进京了,于是只好作罢。

易林顺着宇文峰的话,也委婉拒绝了刘佺的邀请。

刘佺目送宇文峰、易林和小狼三人顺着幽州城的长街一路远去。他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心里想着,这些个狂妄自大的年轻人,迟早是要吃苦头的。年纪轻轻,想要出头,日子还长着呢。

在宇文峰他们离开之后,刘佺领着他的两员心腹大将,左骁卫将军李楷洛,左威卫将军周以悌,骑马直奔幽州军营。

升旗,击鼓,燃火,开坛,三牲祭天。

刘佺趾高气昂地站在点将台上,拿起牛角,吹了三下长号。

紧接着,军营的其他号手也跟着吹响了号角。

一时之间,号角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然后又嘎然而止,惊天地,泣鬼神。

刘佺望着校场上的十万精兵,个个精神抖擞,心中大为满意,于是开始点兵。

这十万精兵分为三路。

刘佺自领一路,为中锋,长驱直进,共两营,一万人,皆是骁勇善战、装备优良的骑兵。

左骁卫将军李楷洛领一路,为左翼,共八营,四万人,骑兵前,步兵中,弓箭手后。

左威卫将军周以悌领一路,为右翼,共八营,四万人,骑兵前,步兵中,弓箭手后。

剩下一万兵马,则跟在三路大军后面,运送粮草,作为后援。

调兵遣将完毕,刘佺领着两位心腹大将和各个营长进入大帐,开始商讨进攻策略,其中首先面临的问题便是渡营水。

营水宽而急,是伐契丹取营州的第一道屏障,必须得克服,而且不能有任何闪失。

刘佺站在地图前,指着那条黑色的线,沉声道:“这营水是天险,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渡过去,只怕难。”

李楷洛立了个军姿,肃然道:“禀都督。末将早在契丹、突厥还有营水两岸安排了眼线。他们都是一流的探子,随时为我军作战提供情报,甚至里应外合。昨夜末将已连夜飞鸽传书,询问契丹、突厥最近的动静,以及营水附近的情况。”

刘佺点头道:“好!有何消息?”

李楷洛指着地图道:“今日一早,末将收到几封飞鸽传书,已对契丹、突厥的动静和营水部分地带的情况有所了解。契丹突厥那边正为营州归属而有所争执,貌合神离,正是我们取营州的好时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契丹也正好把原本防御营水的军队调往契丹与突厥的交界,防御突厥强取营州,对我军更是大大有利。现在契丹只留了少数骑兵巡视营水,根本不足为患。我们可以事先派刺客将契丹巡视营水的骑兵给暗中杀掉,然后再举兵渡河。”

刘佺大喜道:“如此甚好!”

李楷洛恭敬道:“都督放心。我军大举渡营水之时,即使契丹增补的巡视骑兵发现,对方也于事无补,因为等他们叫来援兵,我们早已大军压境,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了。”

刘佺一拍台面道:“非常好!但凡事不能急进,特别是行军打仗,事无大小,不能掉以轻心。”

李楷洛点头赞成道:“都督果然深思熟虑,末将惭愧。”

刘佺沉声道:“这次讨伐契丹夺取营州,可谓不成功便成仁,绝不能大意失荆州。依我看,宜突击,出奇不意。”

李楷洛应喏道:“谨听都督教诲!”

刘佺沉吟道:“总之我们渡营水之后,一路马不停蹄,长驱直进,直袭契丹在营州的大本营,速战速决。有两点对我们非常不利,一是契丹越早知道我们大举进攻越早做好防备,对我军就越不利,二是我军渡营水之后战事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因为隔着一条营水,无论是支援和补给都难以为续。”

周以悌大为佩服道:“都督高见。我等会谋定而后动,务求万无一失。”

刘佺煞有介事地道:“我能得安节度使重用也并非侥幸,契丹乃心头大患,迟早也是要除的,正好趁此次替皇上祝寿的机会,一鼓作气把营州拿下,营州收复之日也将是我等飞黄腾达之日。”

说着他询问般望向李楷洛和周以剃说道:“两位将军有没有办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渡营水啊?如果能够做到,我们傍晚渡营水,连夜行军,骑兵突击,步兵紧跟其后,定能收到奇效,让契丹人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李楷洛和周以剃两人都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刘佺信心满满,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将来壮大势力,与安禄山、哥舒翰等人平起平坐了。

周以悌神情激动道:“这事交给末将。”

刘佺赞许道:“好!周将军有何妙策?”

周以悌神情激昂地道:“探子回报,正如易公子所言,他与契丹国师一战,营水上的吊桥已经被毁得难以使用,一时半会也无法修好,军队想要从桥上过只怕已无可能。但我军之前在营水打造的战船已经可以投入使用。”

李楷洛打断道:“这是自然。而且我军本就不打算从桥上通行,否则区区一条吊桥,就算临时修好,何时才能过完十万兵马?我们要使用狼牙战船横渡营水。”

周以悌摆手道:“大哥请听我说完。我府上平时有上百食客,都是江湖中的奇人异士,武林高手,这次正好能派上用场。”

他眼神坚定,接着说道:“他们这些武林人士可以乔装打扮,装成前往契丹突厥的商旅,从营水不同地方雇船渡河,过了营水之后,马上集合,清理掉契丹派来巡视营河的骑兵,这样一来,我军就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渡营水了。”

李楷洛点头道:“此计可行。虽说清理掉契丹的巡逻兵迟早会被发现,但只要争取到一天时间,足以让我军成功渡河。”

刘佺说道:“当真?”

李楷洛神色坚定地说道:“末将知道,在吊桥的上游,有一处水域,由于营水大转弯,且越来越宽广的缘故,水面风平浪静,十分适合用狼牙战船运送兵马,几十艘战船同时开动,不出一夜,十万兵马便能全部运送完毕。而且那处水面的两岸,树林水草众多,十分便于隐蔽。这么偏僻的地理位置,真是天赐的绝佳渡河之地。都督您觉得呢?”

刘佺轻抚台面,沉着道:“就依计行事。但一百多号人,而且还是江湖人士,我怕纪律过于松散,会多生事端,增加两百精兵,换上便装,随他们一同先行渡江,这样一来,除了解决契丹的巡逻兵,还可以在我军渡营水之前,先行在对岸进行防御,避免契丹军突然杀出,在我军下船之际突击,杀我军一个措手不及。”

李楷洛和周以悌拜服道:“都督英明。”

刘佺挥手道:“你们俩赶紧下去准备。周将军安排人先行渡江,解决契丹的巡逻队后,便在渡营水的对岸做好迎接准备。李将军安排战船,三天后,渡营水。”

两位将军领命下去后,刘佺又向其他几个后方总管交待了粮草补给和医疗安排等事宜。

刘佺从军多年,大大小小的仗也打过不少,但从未像这次般严阵以待,因为他知道,这一仗的成败,也是自己的成败。

如果成功,无论是对皇上还是对安禄山,那都是大功一件。那么他从此便能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他心里盘算着,此战若成,时局大利。

如今安禄山一人身兼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现在平卢的营州落入契丹手里,如果他幽州军能夺回营州,届时皇上龙颜大悦,说不定会让他当平卢节度使,兼任幽州大都督,从而牵制安禄山。到那时候,他刘佺只需要稍稍变一下节,便能和安禄山、哥舒瀚这些节度使平起平坐了。

一想及此,刘佺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

刘佺从前途无量的幻想中回过神来,继续将精神投入到这次讨伐契丹的计划中。

刘佺转而看着台面另一侧的沙堆地图,心里打着如意算盘,不知不觉中便有些飘飘然。

他拎起一壶酒自斟自饮起来,仿佛这次讨伐契丹收复营州已经是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