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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都市言情 > 全球高武我从军区开始横推 > 第301章 师娘,我不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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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推着那辆吱呀作响的独轮车,车辙压进土路,留下一道深浅不一的印子。

南方多雨,土路泥泞。

林澈这一路走得不快,也不说话,像个沉默的拾荒匠。

玉佩贴着胸口,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这是师父走后,它第一次在白天发烫。林澈低头看了眼独轮车斗里那口铁锅,锅沿布满了蜿蜒的锈迹。

路过的村子渐渐多了起来。

起初只是零星几户人家在门口挂着锅,后来,几乎每个村口的屋檐下和老树旁,都倒扣着一口黝黑的铁锅。

那些锅也不全是好的,有的缺了把手,有的漏了个眼儿用铁皮补过,就这么静静的悬着。

夜里露宿荒野时,林澈偶尔会回头看一眼。

那些倒扣的锅底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光影晃动间,映出了模糊的人影。

有个村子的锅底,映出的是几十年前的老屋,梁上挂着风干的腊肉;另一个村子的锅底,映出的是一个年轻后生端着碗,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饭,就被一颗流弹掀翻在战壕里。

林澈没停下来看那些故事。

他只是在路过每个村口的时候,会停下脚步,从兜里摸出一枚长长的焊钉,蹲下身,用那把跟了他十年的铁锤,“叮、叮、叮”三声,将钉子稳稳的敲进土里三寸。

他前脚刚走,后脚那枚钉子就悄无声息的沉入地下。

与此同时,村里某户人家那口最破旧的灶台底下,地面会微微一震,仿佛多了一块看不见的基石。

到了第三天黄昏,空气里的湿气重得能拧出水来。

前面是一片废弃的老窑区。

这里以前大概是烧砖瓦的,几十根巨大的烟囱直直戳向天空。

四周长满了荒草,连虫鸣声都听不见。

风穿过那些破败的烟囱口,发出“呜——呜——”的低鸣。

林澈停住了脚步。他抬起头,眯着眼看去。

每一根烟囱的顶端,都挂着一口生锈的铁锅。

那些锅迎着风口,风一吹,就发出一种奇异的嗡鸣声,丝毫没有晃动。

这声音不高,却震得人耳膜发麻。

几十口锅的震动频率完全一致,在这片死寂的荒野里,汇聚成了一股无形的声浪墙。

与此同时,几十里外的第十号村落。

小木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一身冷汗。

他又做梦了。

那个梦比以前每一次都要清晰。

他梦见一座爬满青苔的石头房子,屋里的摆设看得一清二楚。

更奇怪的是,这次他看清了那只缺角的白碗是怎么摆的——碗口朝南,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信纸。

小木顾不上穿鞋,光着脚跑到晒谷场。

那是正午,太阳毒辣辣的直射下来。

小木抓起一把湿泥巴,在地上飞快的捏着。

不一会儿,一个简易的老窑区模型就出来了。

他招呼那群还在疯跑的孩子:“快!一人拿个铁家伙,按我画的位置站好!”

孩子们虽然不懂,但都听话。

有的拿了把镰刀,有的举着个铁皮桶,嘻嘻哈哈的站到了小木指定的位置。

当正午的阳光垂直打下来时,所有铁器的影子在地面上拉长、交错。

小木趴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些影子交汇的一点。

那一刻,所有的黑影连成了一条笔直的线,直愣愣的指向东南方——那个方向,有一处塌陷的半截老窑。

小木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我得去那儿。”

几个大孩子想拦他,小木摇摇头,从腰间拔出那把磨得光溜溜的木枪,一头扎进了村外的芦苇荡。

半路上天像漏了一样,暴雨倾盆。

小木浑身湿透,躲进路边一个废弃的过水涵洞里避雨。

涵洞里黑漆漆的,只有雨水拍打地面的声音。

小木缩成一团,借着闪电的光,捡起一块木炭,在潮湿的涵洞壁上画起了梦里见到的那个阵图。

画着画着,他停下了笔,盯着阵图的一个缺口发呆。

“不对……这里空荡荡的,这股气接不上。”

他歪着头想了半天,最后在那缺口处重重画了一个圈,嘟囔道:“这里该有个锅才对。”

话音刚落,他指尖沾的湿泥突然簌簌剥落,露出底下半枚模糊的焊钉印——和村口那些钉进土里的,一模一样。

雨停后的第二天清晨,路过的村民惊讶的发现,那个没人要的破涵洞口,竟然真的摆着一口铁锅。

锅不大,底下也没生火,可摸上去却是温热的。

锅旁边,还放着半个白面馒头,掰开的地方露出里面咸菜馅儿——那是军区补给站王胖子的手艺。

而此时的军区情报室里,苏清月正盯着屏幕上一组疯狂跳动的数据,眉头拧成了疙瘩。

各地汇聚来的锅影回溯画面里,虽然人物场景各不相同,但只要把画面放大,就能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同一个东西。

一只青灰色的粗陶大碗。

碗沿右侧,崩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苏清月调出了十年前的绝密档案,那是关于兵神夫妇生活起居的记录。

虽然大部分资料都被销毁了,但在几张模糊的生活照里,她还是找到了那只碗。

那是叶倾凰最喜欢用的餐具,连兵神都不许碰。

“位置锁定了。”苏清月指着地图上那片红色的老窑区,“所有信号源都指向这里。”

她立刻抓起红色电话,想要接通前线指挥部,听筒里传来的却只有一片忙音的沙沙声。

通讯被切断了。

苏清月当机立断,转而拨通了那个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内线号码——补给站食堂的座机。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我是苏清月。”她语速飞快,“告诉他,那是陷阱,但也是唯一的路。窑区被封锁了,我不方便露面,你想办法把消息递进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王胖子懒洋洋却透着股精明的声音:“知道了。”

挂了电话,王胖子擦了擦油乎乎的手。

他没说话,也没往外跑,而是转身进了蒸房,多揉了一盆面,蒸了整整一屉大白馒头。

他在最顶上那个馒头的底下,塞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只写了一行字:

“娃们认得路,别拦。”

老窑区深处。

林澈站在那个半塌陷的窑洞口。

一块巨大的断龙石把入口堵得严严实实,石头上长满了青苔,显然已经封存了很多年。

他卸下背上的行囊,把那口跟随了一路的铁锅拿出来,平放在巨石跟前。

接着,他点燃了手中的焊枪。

蓝色的火焰喷吐而出,林澈将火焰对准了铁锅的锅底。

“滋——滋滋——滋——”

火焰烧灼金属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谷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是有节奏的,长短不一,断断续续。

这是一段摩斯密码。

翻译过来很简单,就一句话:“兄弟,接你回家。”

那是当年兵神带的那支老部队,每次执行必死任务前,互相约定的暗号。

一分钟后,巨石内部传来了一阵沉闷的震动。

“轰隆隆——”

那是机械转动的声音。

巨大的断龙石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一条漆黑的甬道。

一股陈旧的空气扑面而来,没有霉味,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机油味,和多年前补给站的味道一模一样。

林澈收起焊枪,单手拎着锅,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甬道不长,尽头是一个圆形的窑心。

这里空荡荡的,只有中间摆着一张简单的木桌。

桌子上,静静的放着那只缺了角的青灰陶碗。

碗底下,压着一个信封。

信封上没有贴邮票,只用钢笔苍劲有力的写着几个字:“给我还在干活的徒弟。”

那是师父的字迹。

林澈的呼吸猛的一滞。

他伸出手,指尖还没碰到信封,胸口那块玉佩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

嗡!

整个窑洞瞬间被金光照亮。

地面上,无数道血管般的金色纹路暴起,瞬间布满了四壁和头顶。

林澈下意识的想要后撤,回头一看,来时的路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金纹封死。

那些纹路像有生命一样,在空气中交织成一道金色的栅栏。

头顶的窑顶簌簌落下尘土,一行古老的符文在金光中显现出来:

【守碑者试炼·不得代行】

林澈停住了动作。

他低下头,看向手中的铁锅。

锅底像一面被擦亮的镜子,此刻映出的不再是漆黑的窑洞顶,而是一副清晰的画面。

画面里是十年前的东海补给站。

那是阴沉的下午,空气里满是海腥味。

年轻的林澈正蹲在那个没人注意的角落里,低着头,满手油污的拆解一挺报废的重机枪。

他修得很认真,连头都没抬一下。

而在画面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下,一个穿着素色长裙的女人正静静的站着。

那是师娘叶倾凰。

她手里拿着那个一模一样的信封,眼神复杂的看着那个修枪的少年,似乎想走过来,却又迟迟没有迈步。

林澈盯着锅里的这一幕,握着锅沿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不是陷阱。

这是记忆变成了现实。

师娘把一段谁都不知道的过去,锁在了这只碗、这个阵里。

想要拿到那封信,就得面对这段被封存的记忆。

林澈深吸了一口气,将焊枪挂回腰间。

他双手捧着那口铁锅,对着虚空,对着那段十年前的旧时光,轻声说了一句:

“老师娘,这次我不躲了。”

话音落下,焊枪上残余的蓝焰倒卷,舔上他握锅的手背。没有灼痛,只有一股混着机油和海盐味的暖流冲上头顶。眼前的老窑砖开始变薄透光,接着碎成无数片晃动的光影。现实中的窑洞褪去颜色,十年前那个充满机油味和海风的午后,在他面前重现。

林澈站在了那棵老槐树下。

不远处,年轻时的他依然蹲在那里,手里拿着扳手,执拗的不想抬头,不去看那个正走向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