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裂开了，云逸尘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他左手紧紧抱住苏清绾，右手拍了一下剑鞘，一面灰黑色的墙突然出现。黑气从裂缝里喷出来，撞在墙上发出刺啦声。墙撑不了多久就出现了裂痕，但他已经争取到了时间。
“楚寒！右边交给你！”
楚寒没说话，人已经冲了出去。他挥剑砍向黑气，把它们劈成两半。那些黑气像活的一样，落地后又往慕容雪那边爬。他低吼一声，脚尖一点跳起来，一剑斩下，挡住了靠近她腿边的黑气。
慕容雪坐在地上，双手合在胸前。红蓝两色的雾气在她掌心转着，还没完全融合。她鼻子流血，眼角也渗出血丝，呼吸越来越弱。但她咬着牙，手没有松开。
云逸尘低头看脚下的地。裂缝变大了，边缘闪着暗紫色的光。他一脚踩住旁边，把剑插进石缝稳住身体。头顶好像有东西压下来，很重。
“再坚持一下。”他说。
声音不大，但大家都听到了。
楚寒站在右边，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他知道这些黑气不是普通的攻击，是某种规则的力量。只要慕容雪不停，它们就不会停。
他忽然感觉左边有动静。
一条黑链从地里钻出来，速度很快。他侧身躲开，肩膀还是被擦到。皮肤马上发青，火辣辣地疼。他皱眉，左手拿出一张符纸贴在伤口上。符纸烧了一下，疼痛才轻了些。
“你受伤了？”云逸尘问。
“没事。”楚寒握紧剑，“别分心。”
苏清绾靠在云逸尘背上，手指动了动。她睁开眼，视线模糊，但能看清前面的情况。她看到慕容雪脸色发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她抬起手，指尖亮起一点光，轻轻按在云逸尘背上。
那一瞬间，他的气息稳住了。
他自己也感觉到了。原本有些乱的内息变得顺畅了一点。他知道是苏清绾在帮他，虽然她也很虚弱。
“别浪费力气。”他低声说。
“我不累。”她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
云逸尘没再说话。他知道她在说谎。她现在连坐都坐不住，全靠他抱着。可她还是想帮忙，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看向慕容雪。
她的双手合拢了，红蓝二气终于汇在一起。紫黑色的漩涡开始转动，空气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什么变了。
就在这时，地面又震动了。
更多黑链从裂缝里钻出，这次是十几条，全都朝慕容雪缠过去。它们的目标很清楚，就是打断她施法。
云逸尘拔出插在地上的剑，跳了起来。他在空中翻身，一脚踢开扑向慕容雪手腕的黑链。落地后滚一圈，甩出三张符纸钉进石壁。
符纸亮起微光，形成一个三角区域。黑链靠近时变慢了，像是被拖住了。
“有用！”楚寒喊了一声。
他立刻冲过去，横剑一扫，砍断两条绕后的黑链。断掉的黑链在地上扭了几下，变成黑烟消失了。
“不能让它们连起来！”云逸尘大声提醒。
他知道黑链一旦连成圈，会变得更厉害。到时候别说保护，他们自己都会被困住。
苏清绾又抬起了手。
这一次她用了全力，指尖的光比刚才亮了一些。她把光点在云逸尘肩上。他的动作快了一点，反应也更灵敏了。
“你还行吗？”他问。
“还能撑。”她说。
其实她已经快不行了。每次用灵力，胸口就像刀割一样疼。但她不能停。如果她不帮，云逸尘一个人挡不住这么多攻击。
慕容雪哼了一声。
她嘴角流出血，脸色更白了。但她双手没分开，掌心的漩涡还在转，只是慢了一些，需要重新加速。
云逸尘知道，她快成功了。
可回廊不会让她轻易完成。
地面突然塌了一块，正对慕容雪脚下。一条粗大的黑链从下面冲出来，直奔她胸口。速度快得看不清。
“小心！”楚寒大叫。
云逸尘来不及多想，直接扑过去。他把苏清绾推开，整个人撞向慕容雪。两人一起倒地翻滚，勉强躲过那一击。
黑链划过他的手臂，衣服撕开，皮肤留下一道血痕。
他迅速爬起，站到慕容雪前面。
“你继续。”他对她说。
慕容雪没说话，点了点头。她重新坐下，双手再次合拢。掌心的漩涡还在，只是转得慢了，需要时间恢复。
楚寒喘了口气，走到她右边。左臂还在疼，但还能动。他把剑横在身前，盯着四周地面。
“再来多少我都接。”他说。
云逸尘站在最前面，长剑斜指地面。他呼吸平稳，眼神冷静。他知道接下来的攻击会更强，但他必须扛住。
苏清绾慢慢挪到慕容雪身边。她靠着石壁，一只手扶墙，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慕容雪肩上。指尖又亮起点光，虽然很弱，但能让慕容雪精神好一点。
“谢谢。”慕容雪小声说。
“我们是同伴。”苏清绾回答。
云逸尘听到这句话，心里动了一下。他没回头，但握剑的手紧了紧。
地面又开始震动。
这次是从四面八方同时裂开。黑链一根接一根冒出来，密密麻麻地围向中心。它们不再分散，全都冲着慕容雪去。
云逸尘深吸一口气。
他把剑插进地面，双手结印，嘴里念出一段咒语。一层淡灰色的光罩升起，暂时挡住第一批黑链。
楚寒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他的剑穿过血雾，剑身变红。他冲进黑链中间，剑光闪动，每一剑都砍断一条链子。
“快了！”慕容雪的声音传来，带着痛，“三息……就能完成！”
云逸尘猛地抬头。
他看见她的眼白变成紫黑色，额头青筋暴起，嘴唇发紫。她身体在抖，但手没分开。
他知道她在拼命。
“撑住！”他吼了一声。
苏清绾也睁大眼睛。她看到慕容雪掌心的漩涡突然变大，紫光一下子照亮整个回廊。那些黑链像是被震住，全部停在半空。
就是现在！
楚寒抓住机会，一剑砍断最近的黑链，一脚踢飞另一条。他快速回到原位，站在慕容雪右边，剑尖指地，随时准备再战。
云逸尘拔起长剑，站在前方。他的衣袖破了，手臂有血，但他站得很直。
苏清绾靠在墙上，手指还在发光。她脸色更白，呼吸急促，但她没闭眼。
慕容雪闭上了眼睛。
她的双手终于完全合拢。紫黑色的漩涡在她掌心高速旋转，发出低沉的嗡鸣。那声音像是从远处来，又像是在脑子里响。
回廊的震动突然停了。
所有黑链悬在半空，不动了。
整个空间安静下来。
云逸尘没有放松。他知道这种安静不会太久。
楚寒盯着黑链，手心全是汗。
苏清绾轻轻咳了一声，嘴角流出一丝血。
慕容雪身体晃了一下，但她没有倒下。
她的嘴唇动了动，说了两个字：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