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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神奇商店在那里 > 第200章 花园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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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四人悄然离开了混血营的边界。他们换上了普通人世界的装束——波西和哈利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安娜贝丝则是一身利落的深色运动装,将金发藏在兜帽下。最麻烦的是格洛沃。他用一种从赫卡忒小屋讨来的、带有微弱变形效果的药膏,配合一条宽大的工装裤和巧妙的姿势,暂时将那双醒目的羊腿伪装成了有些臃肿的“残疾”,并拄着两根看起来饱经风霜的旧拐杖,走路时故意显得一瘸一拐,配上他那张天生带点滑稽的脸,倒也像个遭遇不幸的普通年轻人。

他们在一条偏僻的公路边等了许久,才搭上了一辆前往邻近小镇的早班客运车。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司机和零星几个打着哈欠的乘客。四人坐在后排,沉默着,各自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尚在沉睡的荒野和零星灯火。紧张的气氛如同无形的薄雾,笼罩在他们之间。地图上那个标注着“爱玛阿姨的花园市场”的起点,以及卢克关于美杜莎的警告,都让这次行程从一开始就蒙上了不祥的阴影。

几经转车,当天色大亮,接近正午时,他们终于在一个看起来荒凉破败的公路岔路口下了车。路边的指示牌已经锈迹斑斑,但上面手写的花体字依然可辨:“爱玛阿姨的花园市场 —— 前方500米,奇花异草,珍奇石像,欢迎寻宝!”箭头指向一条坑洼不平的碎石小路。

沿着小路走了几分钟,一片被锈蚀铁丝网半围起来的区域出现在眼前。入口处歪斜的铁丝网门上挂着一块更破旧的木牌,写着同样的字样。推开发出刺耳吱呀声的铁门,所谓的“花园市场”展现在他们眼前——但这与想象中的热闹市集截然不同。

眼前是一片近乎荒废的巨大花园(或者说曾经是花园)。干涸的喷水池里堆满枯叶和垃圾,原本规划整齐的花圃早已被肆意蔓延的杂草吞噬,只剩下几株顽强的、不知名的荆棘类植物开着惨白的小花。几条鹅卵石小径依稀可辨,但也被落叶和泥土覆盖。最令人感到诡异的是,花园各处,散落着许多“石像”。

这些石像姿态各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不同年代的衣物。有的保持着行走的姿势,脸上带着茫然;有的似乎正在弯腰查看什么,动作凝固;还有的相互依偎,像是突然被定格的情侣。它们的雕刻……逼真得可怕,皮肤纹理、衣褶细节、甚至惊恐或困惑的表情都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是活人在一瞬间被剥夺了生命与色彩,化为了冰冷的石头。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冠投下斑驳的光斑,落在这些灰白色的石像上,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更添几分阴森。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腐烂植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于石膏粉的冰冷气味。没有鸟叫,没有虫鸣,甚至连风都似乎在这里停滞了,只有偶尔卷起几片枯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窃窃私语。

“这里……真的是市场?”格洛沃压低声音,不安地动了动藏在裤腿里的羊蹄,“我怎么感觉像闯进了某个变态艺术家的废弃展览馆,还是恐怖主题的。”

“保持警惕。”安娜贝丝灰色的眼眸锐利地扫视着周围,手已经按在了腰间隐藏的剑柄上,“这些石像……太逼真了。分散开找线索,但不要离得太远,注意任何异常动静,尤其不要直视任何可疑女性的眼睛。有任何发现,立刻发出信号。”她看向波西和哈利,两人都凝重地点了点头。

四人于是分头行动,各自选择一条小径,小心翼翼地深入这片诡异的花园废墟。哈利沿着左侧一条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小路前进,他抽出冬青木魔杖握在手中,轻声念诵“荧光闪烁”,杖尖亮起一团稳定的白光,驱散了一些阴影。波西则握紧了卢克给的折叠盾牌,另一只手捏着那支金色圆珠笔,沿着中央的主干道搜索,目光不断在那些令人不安的石像和可能藏有线索的角落间逡巡。安娜贝丝选择了右侧一条通往一座破败温室的小径。

格洛沃拄着拐杖,装作艰难地走在最后面,沿着花园边缘的灌木丛搜索。他的半羊人本能让他对自然气息更加敏感,而这里浓郁的死寂和石化气息让他非常不适。他一边用拐杖拨开乱草,一边小声嘀咕:“冥界珍珠……会藏在哪儿呢?总不会埋在哪个花盆底下吧……”

突然,他的目光被花园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石像吸引住了。那石像雕的是一个男性,姿势是坐在地上,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酒壶?格洛沃起初只是觉得这石像的雕刻风格有点眼熟,尤其是那种略带颓废又乐天的神态。他忍不住走近了几步,想看得更清楚些。

当距离拉近到两三米时,格洛沃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看到了石像额头上一块特殊的、月牙形的痕迹——那是胎记!他叔叔,那个总爱偷喝葡萄酒、性格乐天、在他小时候教他辨认森林浆果的半羊人叔叔,额头上就有这样一块独一无二的胎记!

“叔……叔叔?”格洛沃的声音颤抖,难以置信地低呼。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摸石像的脸,却在指尖即将碰触的瞬间僵硬地停住。冰冷坚硬的触感隔着空气仿佛已经传来。这不是雕刻!这栩栩如生的细节,这独一无二的胎记,这熟悉的姿态和衣物……这根本就是他失踪了好几年的叔叔本人!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格洛沃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猛地转头,惊恐地看向花园里那几十尊散落的、姿态各异的石像。刚才还只是觉得诡异,现在,一股巨大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难道……难道这些全都是……被美杜莎变成石头的人?!误入此地的旅人、好奇的探险者、甚至像他叔叔这样的神话生物……

冷汗瞬间浸透了格洛沃的后背。他不敢再停留,甚至不敢再看那些石像第二眼,猛地转身,用尽全力(也顾不上伪装了)朝着来路跌跌撞撞地跑回去,拐杖敲击地面发出急促的哒哒声。他必须立刻找到其他人!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美杜莎可能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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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花园的另一侧,安娜贝丝正沿着破败温室的玻璃外墙搜索。温室的大部分玻璃已经破碎,里面曾经繁茂的植物早已枯死,只剩下扭曲的藤蔓和干瘪的果实挂在架子上。

就在她准备进入温室查看时,旁边一堆倒塌的货架后面,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压抑的啜泣声。安娜贝丝立刻警觉地停下脚步,手按剑柄,低声喝问:“谁在那里?”

一个身影畏畏缩缩地从货架后面挪了出来。那是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头发花白凌乱,脸上脏兮兮的,布满泪痕和惊恐,身上的碎花裙子也沾满了泥土和草屑。她看到安娜贝丝,像是看到了救星,踉跄着扑过来,抓住安娜贝丝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

“姑、姑娘!救救我!帮帮我!”老妇人声音嘶哑,带着哭腔,眼神涣散,“我和我丈夫……我们只是来问路的……想找出去的路……突然,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戴着黑帽子黑眼镜……她、她看了我丈夫一眼……我丈夫就……就变成石头了!石头啊!”老妇人语无伦次,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手指死死掐着安娜贝丝的手臂,“她还在附近!那个魔鬼女人!快,快带我离开这儿!求你了!”

安娜贝丝心中一沉。美杜莎!果然在这里!她一边安抚着几乎崩溃的老妇人,一边迅速环顾四周,寻找可能的撤离路线。“别怕,跟着我,我们慢慢走,别出声。”她搀扶着老妇人,选择了一条看起来通往花园入口方向的小径,尽量放轻脚步,快速移动。

然而,她们的运气显然糟透了。就在她们即将拐过一个爬满枯藤的拱门,似乎能看到远处入口的铁丝网时,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拱门的另一侧,恰好堵住了她们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