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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没跟你闹 > 第124章 立足与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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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

老方是被疼醒的。

不是伤口疼——那些擦伤在药膏作用下已经麻木——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仿佛每个关节都在呻吟的酸疼。昨天那场持续一整夜的战斗、紧绷的神经、透支的体力,此刻如潮水般反噬回来。

他睁开眼,看到的是粗糙的木制天花板,缝隙里透进几缕午后刺眼的阳光。

房间里弥漫着草药膏、汗味和干草混合的气味。旁边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老潇仰面躺着,眉头紧锁,像是在梦里还在指挥防线;老高蜷缩成一团,嘴角挂着可疑的涎水;老赵四仰八叉,一条腿耷拉在草垫外;老于侧躺着,呼吸均匀。

阳光的方位显示已经是下午。他们睡了至少七八个小时。

老方挣扎着坐起来,骨头嘎吱作响。他低头看了看手腕,那枚“秩序之种”的印记在阳光下呈现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浅金色轮廓,只有仔细感知才能察觉到那丝稳定的温热。它不像之前那样“活跃”,更像是一颗已经埋入土壤、正在安静汲取养分的种子。

门外传来脚步声和压低的人语。然后是轻轻的敲门声。

“几位先生醒了吗?”是塞缪尔的声音。

“醒了。”老方应了一声,推了推旁边的老潇,“起来了。”

五个人挣扎着爬起来,互相看了看彼此的狼狈样:脸上还带着硝烟熏黑的痕迹,头发乱糟糟,新换的粗布衣服也皱巴巴沾着草屑,但眼神里的疲惫退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清醒。

塞缪尔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盘黑麦面包和一小罐果酱,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咖啡。“感觉怎么样?霍克先生想见你们,在主楼会客厅。不急,你们先吃点东西垫垫。”

咖啡的香气瞬间激活了所有人的味蕾。他们也不客气,抓起面包蘸着果酱,就着滚烫的咖啡狼吞虎咽。西部粗粝的食物,在此刻却胜过任何珍馐。

“外头怎么样了?”老方边吃边问。

“正在清理。”塞缪尔靠着门框,语气沉重,“死了七个我们的人,伤了十五个,包括艾萨克,他还在发烧,但医生说有机会挺过来。匪徒那边……尸体拖走了二十多具,俘虏了五个轻伤的,已经捆起来关在马棚里等着审判。比利跑了,有人看见他中枪落马,但同伙把他拖走了,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

“牧场损失呢?”

“栅栏毁了三段,东侧一个草料棚被烧了一半,几匹马受惊跑丢了,不过核心的马群和牛群没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塞缪尔叹了口气,“霍克先生很生气,但也没办法。西部就是这样,你不狠,别人就吃你。”

吃完简单的餐点,五个人用凉水抹了把脸,尽量整理了一下仪容,跟着塞缪尔走出侧翼,穿过主楼前的空地。

白天的翡翠牧场,显露出它真实的样貌。这是一片占地广阔的产业,主楼是一栋结实的双层木石结构房屋,带有宽敞的门廊。周围散布着马厩、谷仓、工具棚、工人宿舍等建筑。远处是绵延的草场和围栏,可以看到成群的马匹和牛只在悠闲吃草。如果不是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硝烟味和远处正在修复栅栏的工人们,这里看上去就像一处宁静的西部庄园。

但仔细看,弹孔、焦痕、血迹依然随处可见。一些女人和老人正在清洗地面,孩子们被勒令待在屋里。气氛肃穆而忙碌。

塞缪尔带着他们走进主楼,穿过一条铺着旧地毯的走廊,来到一扇厚重的木门前。他敲了敲门。

“进来。”

推开门,是一间布置简朴但透着实用的会客厅。壁炉里烧着木柴,驱散了春寒。墙上挂着猎枪和鹿头标本,一张宽大的橡木书桌后,坐着牧场主贾里德·霍克。他换下了沾满尘土的外套,穿着一件干净的亚麻衬衫和马甲,胡须修剪整齐,但眼里的血丝和疲惫掩盖不住。

书桌前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托马斯,手臂吊着绷带,脸色苍白但神情坚毅;另一个是位面容严肃、腰间配着两把左轮、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人,应该是牧场的守卫队长之类。

“先生,他们来了。”塞缪尔恭敬地说。

霍克抬起头,目光在五人身上缓缓扫过,最后落在老方身上。“坐。”

房间里只有两把空椅子。老方没坐,其他人也站着。

“不必拘谨。”霍克示意塞缪尔又搬来几把椅子。等五人都坐下后,他才开口,“塞缪尔和托马斯已经把昨晚的情况详细告诉我了。没有你们,南侧防线很可能崩溃,主楼一旦被攻陷,整个牧场就完了。你们救了我的产业,也救了很多人的命。”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太多情绪渲染,但分量很重。

“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先生。”老方再次重复了这句话。

“该做的事?”霍克扯了扯嘴角,不知是笑还是别的什么,“很多人面临那种情况,会选择逃跑。你们没有。这说明你们要么是傻瓜,要么是值得信任的人。我希望是后者。”

他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弯子。你们从哪里来,以前是干什么的,只要不给我惹麻烦,我不深究。西部只在乎现在和将来。昨晚你们证明了勇气和忠诚,现在,我给你们选择。”

“第一,领一笔酬金,足够你们买几匹马和基本装备,然后离开,去哪都行。昨晚的恩情,一笔勾销。”

“第二,留在翡翠牧场。我会给你们正式的工作和工钱。你们五个,我看得出不是普通农夫或马夫。托马斯说你们用枪、用刀、布置防线都有章法,像是见过血的人。牧场需要能打能守的人,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五人的反应。

“如果留下,你们暂时编入牧场守卫队,归鲍里斯队长指挥。”他指了指那个配双枪的严肃男人,“平时负责巡逻、训练、防御工事维护。工钱按守卫标准,包食宿。表现好,以后可以提拔,或者安排别的差事。但丑话说在前头:留下,就得守牧场的规矩,听指挥。惹事、偷懒、背叛,后果会很严重。西部有西部的法则。”

选择很清楚。一笔钱走人,或者留下成为牧场的一份子。

五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几乎没有犹豫。

他们需要立足点,需要深入了解这个世界,需要资源,需要时间让“印记”适应并找到在这个世界发挥作用的方式。翡翠牧场经过这场战斗,虽然受损,但根基未动,霍克看起来是个务实且有实力的统治者。留在这里,是目前最优的选择。

“我们留下,先生。”老方代表大家回答。

霍克似乎并不意外,点了点头。“明智的选择。鲍里斯,他们交给你了。先让他们熟悉环境,配发基本装备。伤没好利索之前,以轻活和训练为主。”

“是,先生。”鲍里斯的声音沙哑而简短。他转过身,第一次正眼打量五人,眼神像在评估几件新到的工具。“下午三点,马厩后面训练场集合。别迟到。”

霍克挥了挥手,示意会面结束。

走出主楼,塞缪尔拍了拍老方的肩膀:“鲍里斯队长人不错,就是要求严。跟着他学,对你们有好处。你们的行李……呃,原来那身工装和工具,我让人放到你们房间了。还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或者托马斯。”

“谢谢,塞缪尔。”老方真诚地说。

塞缪尔笑了笑,转身去忙了。

五人站在主楼前的空地上,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劫后余生的实感,以及真正在这片陌生土地获得一个“位置”的踏实感,慢慢涌上心头。

“这就……有工作了?”老于还有点恍惚。

“废话,不然白挨枪子儿了?”老赵揉了揉肩膀,“不过那个鲍里斯看起来不好惹。”

“我说什么来着,”老潇活动了一下脖颈,“留下是对的。我们需要一个稳定的基地。”

“晃晃悠悠的,这就成西部牛仔了?”老高咧嘴笑了,“这辈子有了。”

“有你妈。”老方笑骂一句,但心里也松了口气。至少,第一步稳了。

下午三点,马厩后面的训练场。

所谓的训练场,其实就是一片压实的土地,立着几个简陋的木靶,远处还有几个啤酒瓶摆在木桩上。七八个穿着各式服装、但都带着武器的男人已经等在那里,有年轻的也有年纪大的,都用好奇或审视的目光看着新来的五人。他们是牧场守卫队的其他成员。

鲍里斯队长背着手站在前面,腰杆挺得笔直。

“新来的五个。”他言简意赅,“名字。”

“方。”“潇。”“高。”“赵。”“于。”

鲍里斯点了下头,没兴趣记全名。“昨晚你们打得不赖,但那是运气和拼命。在这里,光靠拼命不够。西部不是擂台,是生死场。第一课:熟悉你们的工具。”

他指了指旁边一张长桌上摆放的武器:几把保养状况不一的杠杆步枪(温彻斯特m1873等型号)、几把柯尔特单动左轮手枪、一些子弹带和刀。

“每人领一把长枪,一把短枪,一把刀,一条子弹带。枪械型号可能不同,自己选顺手的,但选了就要负责保养。子弹按配额领取,训练和任务消耗要登记。丢失或损坏,从工钱里扣。”

五人选了武器。老方选了把看起来成色不错的温彻斯特m1873步枪和老式的柯尔特陆军单动手枪;老潇选了把斯宾塞连珠枪和一把史密斯威森左轮;老高拿了把亨利步枪和一把较小的柯尔特口袋型手枪;老赵选了把夏普斯步枪(他喜欢精度)和一把大号的柯尔特和平缔造者;老于拿了把温彻斯特m1866和一把普通的柯尔特左轮。刀都是统一样式的猎刀。

“第二课:射击。”鲍里斯示范了标准持枪姿势和瞄准方法(虽然很基础),然后让他们轮流射击木靶和酒瓶。

枪声在训练场回荡。五人的射击水平参差不齐:老赵天赋最高,几乎枪枪中靶心,酒瓶也打碎了好几个;老方和老潇中规中矩;老高和老于则有些挣扎,后坐力震得肩膀生疼,准头也差。

“停。”鲍里斯叫停,走到老高面前,看了看他打出的弹孔,散布得能罩住一头牛。“你以前没怎么用过长枪?”

“呃……用过类似的,但不太一样。”老高讪笑。他脑子里还残留着红警世界的磁暴步枪手感,跟这杠杆步枪完全是两回事。

“从今天起,每天额外练习五十发。”鲍里斯面无表情,“你们也是,”他指了指老于和其他几个成绩差的守卫,“西部不等人,匪徒的子弹也不会因为你没准备好就绕道。”

“第三课:马上作战和巡逻队形。”鲍里斯牵来几匹牧场常用的马匹(不是战马,而是温顺的夸特马),讲解基本的马上控枪、行进队形、遭遇战反应等。这些都是实战中总结出的朴素经验,但对初来乍到的五人来说,非常宝贵。

训练持续到太阳西斜。结束时,所有人都是汗流浃背,肩膀被后坐力撞得发麻,手掌也被枪械磨得发红。但没有人抱怨。昨晚的经历让他们明白,这些训练关键时刻真的能救命。

“解散。明天同一时间。晚上有夜间巡逻任务,名单晚点公布。”鲍里斯说完,转身离开。

守卫队员们三三两两地散去,对五个新人的态度也稍微缓和了一些——至少他们训练时很认真,没有偷懒耍滑。

五人抱着领到的武器,慢慢走回侧翼的房间。路上,他们看到牧场依然在忙碌:栅栏在修复,草料棚在清理,医生的小屋外排着等待换药的伤员。但秩序已经恢复,人们的脸上不再是最初的恐慌,而是坚韧和麻木的平静。

“秩序……”老方看着这一切,手腕上的印记微微发热。这种在废墟上重建、在混乱中恢复规则的过程,似乎正悄然滋养着那颗“种子”。

回到房间,他们把武器小心地放在墙角,瘫倒在草垫上。

“真够劲儿……”老赵长出一口气。

“我说什么来着,没那么容易。”老潇揉着肩膀,“不过这个鲍里斯,虽然严,但教的都是干货。”

“晃晃悠悠的,我觉得我快要跟这杆破枪融为一体了。”老高举着酸痛的胳膊,“他妈的,比我当年学画画还累。”

“笑死我了,老高你打靶那样子,跟特么喝醉了似的。”老于忍不住笑。

“你牛逼,你打得准?”老高瞪眼。

“逆天。”老于翻了个白眼。

老方没参与斗嘴,他靠在墙上,看着窗外逐渐染上金红的天空。翡翠牧场正在从创伤中恢复,而他们,也正笨拙地学习着在这个残酷世界的生存法则。

“工具理性”印记带来的冷静分析能力,让他开始思考更长远的规划:如何在牧场内提升地位和话语权?如何利用这个相对稳定的环境,为那个终极的、或许有些疯狂的“主题公园”理念积累最初的资本和可能性?“秩序之种”似乎在回应他的思考,传来一阵微弱但坚定的暖意。

“对了,”老赵忽然坐起来,“你们说,那个‘剥皮人’比利,要是没死,会不会回来报复?”

房间里安静了一下。

“很有可能。”老潇沉声道,“这种亡命徒,吃了这么大亏,不会善罢甘休。霍克先生肯定也明白。”

“所以,咱们这守卫的活儿,怕是不轻松。”老方叹了口气,“不过也好,有压力,才能更快站稳脚跟。”

夜幕再次降临。这一次,翡翠牧场的栅栏上挂起了更多的风灯,巡逻队的火把在黑夜中游弋,戒备明显加强。

五人被安排在后半夜巡逻,两人一组,绕着牧场核心区域巡视。春夜的寒风依旧刺骨,但握着冰冷的枪柄,听着远处偶尔传来的狼嚎和夜鸟啼叫,看着牧场各处窗户透出的温暖灯光,一种奇异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他们不再是无根的流浪者。他们成了这片土地守卫者中的一员。

尽管这片土地,才刚刚用鲜血接纳了他们。

【立足与萌芽结束:团队正式受雇于翡翠牧场,成为守卫队成员。接受基础训练,领取装备,初步融入牧场体系。牧场战后重建中,秩序恢复,但匪首比利在逃的阴影仍在。团队开始思考长远规划,“秩序之种”印记对重建与守护过程产生潜在共鸣与滋养。】

【当前状态:团队伤势恢复中,身体疲惫但精神专注。获得基础武器装备(步枪、手枪、猎刀)和稳定食宿。成为牧场守卫队新成员,接受鲍里斯队长训练与指挥。】

【关系进展:与牧场主霍克建立正式雇佣关系;与守卫队长鲍里斯建立上下级关系;与其他守卫队员初步接触;仍与塞缪尔、托马斯保持友好。】

【潜在发展:日常巡逻与训练中熟悉西部生存技能;可能参与追捕比利残部或应对其他威胁;在牧场内部逐步建立声望;探索在本世界实践“秩序构建”与“公园理念”的初步可能性(例如参与牧场规划、与智慧生物建立联系等)。】

【系统提示:检测到“秩序之种”印记与当前环境(战后重建、规则建立)产生低强度持续共鸣。印记稳定性提升,潜在影响范围微幅扩展。请继续观察其在具体事件中的表现。】

【下章预告:日常与暗流——守卫队的日常巡逻与训练生活;牧场内部的人际关系与潜在矛盾;关于“剥皮人”比利踪迹的消息;以及,某次巡逻中,在河边发现的一些“不寻常”的东西……】